遠處，阿拉伯商隊的燈火如星子般閃動，與工器城的信標塔遙相輝映。衡王摸了摸謝赫留下的鉛盒，活性炭的焦香混著玫瑰蜜的甜，在沙暴將至的夜裡，竟成了最奇特的戰役味道。他曉得，這長久的停火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安好，當東歐的兵變停歇，當佛郎機人的聖音炮試水結束，波斯灣的沙海，終將迎來更狠惡的鍛打。

4、夕照下的臨時停火

衡王的指尖劃過條目開端的“互不侵犯十年”，俄然想起太子密信裡的東歐兵變圖：奧斯曼蘇丹的主力正在彈壓匈牙利叛逆，多瑙河沿岸的火藥庫急需波斯硝石。“能夠給濾水器，”他用驗鉛刀在羊皮紙邊沿刻下工禾紋，“但每個商隊必須由我們的匠人隨行——沙海的水，得按工器的體例濾。”

陳鐵牛的神銳銃槍口在射口晃了晃，被衡王抬手按住。來者鞍袋裡暴露半卷羊皮紙，邊沿染著多瑙河泥的赭色——那是奧斯曼人在東歐的駐軍標記。“謝赫是想做沙海的秤桿？”衡王擦了擦驗鉛刀，刀刃映出商隊保護腰間的魯密銃，槍托竟纏著工器衛的紅茶單寧布。

“奉告匠人，”他對著漸暗的天氣道，“把退兵留下的烏爾班大炮熔了，鋼水摻進火沙夯——下次再有彎刀叩關，就讓他們嚐嚐本身的青銅，如何變成我們的城牆。”陳鐵牛回聲而去，靴底碾碎的鉛粉在沙地上畫出不法則的錨鏈紋，很快被夜風吹散，卻在衡王心中刻下更深的印記：沙海的戰役從不平穩，唯有將仇敵的技術鍛入本身的防地，工器王朝的錨鏈，才氣在任何風暴中穩如盤石。

1、商道上的權力天平

當工器城的信標塔亮起藍光時，衡王單獨登上望樓。謝赫的商隊已消逝在沙丘後，奧斯曼營地的篝火漸次燃燒，唯有東南邊的天涯線泛著暗紅——那是波斯灣的鹽晶反射下落日，像撒了把碎鑽在沙海上。

2、棱堡下的暗潮和談

衡王望著遠處揚塵裡的駱駝隊，蘇丹的旗號半卷著，暴露底下的東歐紋章。謝赫臨走時塞給他的小鉛盒還在袖中，炭粉底下藏著片染血的布——那是貝爾格萊德叛逆者的袖標，繡著與工禾紋類似的齒輪圖案。“傳令下去，”他對副將比出三指，“第三棱堡徹夜燃燈，炭冶匠人在商道埋三層活性炭——東歐的雪水養不了波斯的沙棗，但我們的炭粉，能聞出任何火藥味。”

陳鐵牛抱著新換的槍管走來，七煉滲碳鋼在暮色中泛著寒光：“弟兄們說，奧斯曼人的退兵像在躲甚麼。”衡王摸了摸護腕上的錨鏈，想起謝赫腕間的駝骨念珠——每顆珠子都刻著分歧的工器紋，明顯是蘇丹在示好。“他們躲的不是我們，”他望著北方，“是多瑙河的背叛者，另有佛郎機人藏在亞丁灣的巨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