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德羅卻笑了——他認出了那幽藍熒光。客歲在濟南,青禾曾用咖啡渣與硫磺演示鉛毒檢測,當溶液中的鉛離子與咖啡鞣酸結應時,就會收回近似的熒光。他回身望向旗艦「聖米格爾號」的方向,那邊存放著二十箱從歐洲運來的鐘表零件,齒輪間還沾著日內瓦的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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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寘鐇坐在橡膠樹下,膝上放著一本《佛郎機機器圖說》,冊頁間夾著曬乾的咖啡葉。「公使大人的「聖油」很風趣,」他指了指仍在冒煙的膠樹殘骸,「但豬油遇火即燃,不如我們的咖啡渣,既能防蟲,又能發光。」佩德羅重視到樹下堆著數十個陶甕,甕中飄出咖啡的焦香與硫磺的辛辣。一名匠人正將螢火蟲屍身倒入石臼,與咖啡渣、硫磺粉一同舂搗,石臼邊沿刻著工禾紋與克丘亞語的「共生」。
他摸向腰間的工禾紋玉佩,朝陽的光芒穿透玉佩,在掌心投下工禾紋的暗影。這暗影與昨夜熒光膠樹上的紋路堆疊,好像工器文明在南洋地盤上深深紮下的根鬚——用咖啡渣的苦澀,用螢火蟲的微光,用技術互換的聰明,在驕陽與濃煙中,發展出屬於大明的橡膠神話。
「第七處膠園起火了!」土司首級拉瑪丹合掌感喟,鷹鉤鼻下的髯毛沾著橡膠乳,「他們此次用了豬油,說是「聖油驅邪」。」他指向燃燒的膠樹,樹乾上班駁的紅色乳漿遇火後發作出劈啪聲,好像大明爆仗作坊的微縮疆場。
客歲臘月,濟南城飄著細雪。佩德羅在觸感工坊見到青禾時,她正用咖啡渣調配防鉛塗料。「公使大人可知,」她舉起塗有咖啡渣漿的鉛板,雪落在板麵上刹時凝成白霧,「鉛遇硫則軟,遇鞣酸則凝,這是《天工開物》裡的奧妙。」佩德羅望著青禾指間的缺珠算盤,算盤珠子用橡膠製成,每顆都刻著工禾紋。「傳聞貴國用橡膠造船,」他用心將話題引向軍事,「可否用鐘錶技術互換?」青禾俄然敲擊算盤,算珠碰撞聲驀地加快,工坊地下的共鳴腔隨之震驚,桌上的鉛板竟微微發燙。「鐘錶能報時,」她淺笑著遞給他一塊蜂蠟防鉛布,「但蜂蠟能護命。公使大人是要時候,還是要性命?」
安化王站在瞭望塔上,看著匠人用咖啡渣漿塗抹新長出的橡膠苗。拉瑪丹的兒子跑過來,手裡舉著佛郎機人留下的自鳴鐘零件,零件上的聖布希十字與工禾紋構成奇妙的對比。遠處的梵刹傳來晨鐘,鐘聲與橡膠林的敲擊聲相和,在蘇門答臘的晨霧中,譜成一曲超越文明的工器樂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