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按青禾改進的「木火淨硫術」推行。」朱載鈞將牛皮密檔推至長案中心,硫毒致死者的名錄被明黃色綾緞周到封閉,隻暴露最表層的「工器監每月發放防硫口罩」條目。
「可允其駐留泉州,」朱載鈞用鎮紙壓下密報,「但需將蔗糖火藥配方編入《工器大典》,太學諸生必須曉得其理。」他望著巧太妃加蓋「工器監」印璽的行動,銀鐲內側的「救國」二字與印泥中的咖啡渣顆粒相觸——那是朱厚照臨終前命人刻下的真意,而非宮人訛傳的「開源」私語。當年先帝在豹房偷偷研討《電工根本》時,案頭始終擺著佛郎機人的「聖瑪莉亞號」戰船圖,船首的巨炮如同懸在大明頭頂的利劍。
朱載鈞的龍攆駛過瀾滄江浮橋時,新的淨硫塔正在江乾築基。匠人們用竹篾編織塔體框架,內襯的珊瑚碎屑層層疊疊,如同一本翻開的古籍。他望著江心漂泊的硫黃泡沫,密旨中「監控硫霧分散」的條目被硃筆圈了七圈——自正德朝以來,這是第一次將「工器監淨化記錄」列為國度奧妙。因為就在上月,佛郎機人的蒸輪船已呈現在馬六甲,船上搭載的「硫磺酸炮製法」,能讓火藥能力晉升數倍,而大明的神機營,還在為硫磺純度不敷導致的炸膛變亂頭疼。
工器十三年冬十月,瀾滄江議事廳的硫霧如退色的墨汁般垂垂淡薄時,佛郎機公使的鵝羊毫尖在《工器環保共鳴書》上懸停半晌,終究落下的筆觸帶著幾分遊移。朱載鈞隔著鉛玻璃穹頂望去,公使袖口的金線刺繡在硫霧中若隱若現,好似先帝密旨上火漆印的硃砂紋路——那道封印著「火德化硫」本相的印記,現在正被羊皮紙上的「共享無硫硫化法」條目覆蓋。
佛郎機公使的目光掠過殘損的「火德淨硫塔」,塔基處的珊瑚碎屑已被硫霧熏成暗黃色。他捏緊手中的「測硫石」——那枚大要充滿微孔的玄色礦石,實則是南美匠人仿造的硫磺吸附劑。「我國願以蔗糖蒸餾法互換技藝,」他的官話帶著濃厚的佛郎機口音,「懇請答應我國匠人駐留泉州港,共研工器。」朱載鈞重視到公使腰間的燧發槍套——與神機營最新列裝的「神銳銃」比擬,槍托處的雕花裡藏著更龐大的膛線設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