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銳轉動磁星盤，南美方向的工禾紋標記在羅盤上微微發燙。他想起巧太妃的叮嚀：「工器遠征，非為征服，為織網。」因而取過刻刀，在堪合邊沿刻下《詩經·小雅》句：「經始靈台，經之營之。百姓攻之，不日成之。」這一次，大明的工器之網，正以橡膠為經，以紫礦為緯，在南美大陸織出一片新的六合。

蒲月端五，工器監宣佈在南美髮行「火德通寶」。貨幣以紫礦廢渣異化橡膠鍛造，正麵刻工禾紋與朱載鈞年號，後背鑄橡膠樹圖騰，邊沿鑿有防鉛麻布纖維。朱載鈞在《工器通寶製》中寫道：「錢者，工器之血也。南美圓寶，當以火德鑄之，以工器衛之。」王銳率艦隊再次動身時，船艙滿載「火德通寶」與《周禮》翰劄。他望著南都城頭的工器監蒸汽鐘，鐘體已改用「火德膠」密封，走時偏差每日不敷一刻。湯顯章站在船頭，指著垂垂遠去的都城：「錨頭，等我們再返來，怕是要帶南美酋長來給陛下拜年了。」

三月腐敗，南美傳來密報：土著部落已按工器監圖紙，在亞馬遜河口建起首坐紅樹林淨化池。工器監匠人用《考工記》輿圖換得橡膠樹苗，在池邊種出「工器林」，每棵樹間隔九尺，恰合《周禮》「九夫為井」之製。朱載堉從南洋發來手劄：「南美土著以工禾紋為圖騰，謂『東方神火樹』。」隨信附來土著「工器舞」的圖譜，舞者仿照明軍器銃擊發與工器流火升空，步法暗合《樂律全書》的節拍。巧太妃命人將圖譜編入《女匠考工冊》，對青禾道：「婦功不止於針黹，舞樂亦可化人。」青禾望著圖譜中工禾紋與橡膠樹的交叉圖案，想起當年在南京工器監推行觸檢的景象，歎道：「工器之網，終至天涯。」

仲春驚蟄，工器監兵仗局傳來捷報：「火德膠」火銃握把經千次擊發測試，未呈現開裂變形。朱載鈞命人將首批五百柄「工器破虜火銃」賜賚鐵錨堂，槍托處刻「工器九年製」與工禾紋，號「南美之鋒」。王銳撫摩著火銃握把的橡膠紋理，對湯顯章笑道：「佛郎機人若見此槍，怕是要覺得我們得了神火鍛造術。」湯顯章拍著腰間的工器水雷：「更妙的是這水雷引信，用『火德膠』密封，遇海水不腐，可比佛郎機的蠟封強十倍。」

工器九年春正月，長江冰麵初融，王銳的鐵錨堂艦隊滿載橡膠樹苗與紫礦，在元宵花燈的映照中駛入南京港。船埠上，工器監匠人舉著塗有防鉛塗料的燈籠，燈籠上的工禾紋在夜霧中泛著鬆煙墨的微光，恍若無數活動的工器符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