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巧兒福身,算珠在掌心輕響:「謝娘娘美意,民女更願在廢窯廠鑄炮。」
劉娘娘輕咳一聲,取下耳墜放禦案:「此墜抵十戶代役銀,臣妾願為天下先。」
朱厚照望向殿外融雪,忽憶《南明史》中「匠戶流亡」記錄,指尖摩挲火銃握把:「準奏。但軍匠免世襲,可考成進階;尚工監直屬朕躬,無需經工部。」
「陛下,匠戶改製宜循「舊籍新章」,」楊廷和長揖,白鬚垂至笏板,「儲存匠籍之名,許納銀代役,年役銀五錢,免其赴役。」他瞥向火銃,「至於尚工監……」
「換湯不換藥!」朱厚照叩擊禦案,「匠人還是奴婢,代役銀不過養肥贓官!」他翻開《明實錄》,「太祖設匠籍,是讓匠人精技藝,不是讓他們餓死!」
朱厚照回身,見她耳墜空位彆著枚銅錨形步搖——那是昨夜她命人仿王巧兒髮簪所製。他俄然輕笑:「聽卿的。但火器未成之前,先讓她放心鑄炮。」
劉娘娘輕笑,翟衣火紋與雪光相映:「匠人立名,總得有個由頭。陛下不如先賜她「尚工女史」之名,也幸虧後宮走動。」
「她是火器的魂。」朱厚照低語,望著天涯漸晴的雲,「等神樞火銃成軍那日,朕要讓天下匠人,都曉得她的名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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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厚照挑眉,與劉娘娘對視——老狐狸終究讓步。「準卿所請,」他指火銃,「本日起,尚工監掛牌,王禎任左侍郎,鐵錨會匠戶可直接奏事。」
楊廷和望著翟鳥耳墜,忽憶弘治帝托孤之言,握緊笏板:「老臣請任尚工監提調官,必使匠作有條。」
朱厚照嘲笑:「王巧兒改進燧發裝配,讓火銃雨天可發,你可會?」他擲出燧發銅盒,「此後火器刻匠人之名,出錯連坐——包含朕!」言罷看向殿角,王巧兒身著青布棉裙,正低頭清算《天工開物》抄本,銅製鐵錨髮簪隱在鬢邊,如同一枚等候破土的種子。
「陛下!」周洪謨出列,「豈可讓女子參與匠作?」
雪粒落在尚工監匾額上,「工」字最後一筆蜿蜒如錨,恰與王巧兒髮簪紋路相合。這一日的早朝,終以「分籍而治」暫和解議,卻在每小我心中埋下火種——有的要燒儘舊製,有的要熔鑄新天,而王巧兒的火種,現在正藏在廢窯廠的爐火裡,等著某一日,照亮全部大明的天空。
劉娘娘挑眉,替她拂去肩頭雪花:「鑄炮是大事,可這宮裡……」她頓了頓,「更能讓匠人立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