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時三刻,暴雨又至。朱載錤站在坤寧宮廊下,望著遠處尚工局的青煙。巧妃替他披上油布,指尖觸到他腰間的「音障護壁」改進圖紙:「明日去威寧海,記得帶驗硫石(天然堿性礦石)。」她頓了頓,從頸間取下巧匠打造的「工器護心鏡」,鏡麵用魚膠包邊,鏡背刻著減震銅環,「青禾說,佛郎機人正在試造聲浪兵器。」
「鉛煙濃度7%。」他取下聽診器,用浸過石灰水的棉片擦拭鎖片打仗部位,金錨貼在火銃上收回清澈的共鳴,「那三隻鈴鐺含硫量超標,以是......」話未說完,暴雨俄然轉急,雨點砸在巧妃送他的「音障護壁」上,竟激起肉眼可見的波紋——那是用魚膠樹脂異化鯨鬚製成的透明樊籬,邊相沿竹條加固以防共振碎裂,現在正跟著雷聲震顫,將雨珠彈成細碎的光霧。
雷聲轟鳴中,朱載錤俄然聞聲識脈的低頻震驚——與昨夜不異的頻次。他握緊聽診器,金錨鎖片外裹著防硫絲絹,在掌心發燙。遠處的鉛鈴鐺再次齊振,卻比昨日多了一聲異響——那是來自地底的,不屬於人間的共鳴。他悄悄將耳塞換成四層棉絮裹蜂蠟的特製款,以防高頻傷耳。
工器元年夏,暴雨如鉛丸砸在尚工局琉璃瓦上。巧妃望著坤寧宮廊下的朱載錤,十四歲的景王正趴在青銅火銃旁,鹿皮耳塞塞緊雙耳,護目鏡由巧妃特製的水晶片嵌在竹框裡,將雷光折射成細碎虹彩。他腰間掛著巧妃親製的「金錨聽診器」,鎖片上的工禾紋跟著行動輕晃,暴露內側的聲波刻度——那是用鬆煙墨摻磁石粉繪製的,遇汗會顯形。
巧妃端著熱湯排闥而入,見兒子正用豬鬃毛刷清理墨跡,眼底的血絲被護目鏡後的燭光拉長。她指尖劃過案頭的「音障護壁」設想圖,在「魚膠配比」處用指甲刻下暗號:「明日早朝,記得讓你皇兄瞥見護壁的防雨之效,至於地脈......」她頓了頓,從髮髻取下珊瑚簪,簪頭螺旋紋裡暴露半片紙條,「用這個擋住異動。」簪尖閃過一抹幽藍,那是塗有硫黃警示色的標記。
朱載錤俄然抓住母親的手腕,先戴上浸蠟紗布手套纔將她的掌心按在護壁邊沿:「觸感分歧了!」巧妃挑眉,指尖公然觸到非常的震驚頻次——不是雨聲,而是從地底傳來的脈動。她望向禦花圃西南角,那邊埋著前朝留下的銅製地脈監測儀,外殼纏著製止鉛毒滲漏的多層生漆布,現在正跟著雷聲嗡鳴,與護壁的震驚構成詭異的共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