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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時分，巧妃潛入豹房舊庫。蛛網覆蓋的架子上，還擺著正德試炮時崩裂的火銃。她摸著槍管上的「工禾」紋，俄然在膛線深處摸到刻痕——那是正德用指甲劃的「夏」字，與《林夏條記》的「夏」字筆跡分毫不差。

「彆奉告任何人。」正德的聲音混著鬆脂香落下，他指尖敲了敲殘卷角落的「林夏」暗印，「這是前朝匠人密卷，比《天工開物》更早。」巧妃昂首，撞見他眼中跳動的燭火，像極了爐中未熄的銅水。那是她第一次瞥見「工禾」紋火漆印下的真容——不是帝王，而是個捧著殘卷如捧火種的匠人。

「傳旨鐵錨堂，」她對著銅鏡清算翟衣，鏡中之人已從戴墨漬的匠人少女，變成繡著錨鏈紋的後宮之主，「凡私鑄火器者，一概用「工禾」紋驗硫片檢測，硫含量不敷一成者，充入匠籍勞改。」銅鏡邊沿暴露半截殘卷，「火攻」二字被燭光映得通紅，恍若當年豹房的爐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