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嵐漸漸坐起家，摸了摸已經乾了的頭髮，拿起放在枕邊的梳子，擱在手裡轉了轉，然後遞給白焰。

“眼下，先生如此色彩，鄙人實在擔憂定力不敷。”白焰歎了一聲，便撩袍坐下，“但願不會在先生麵前失態了。”

白焰道：“或許還不止。”

她不轉頭，也不起家，隻是將眼睛伸開一條縫，半晌後才道：“讓他出去，你退下。”

她的眼神有點剛睡醒的迷濛，似還分不清狀況，但再看那目光，彷彿又有點清淩淩的，像內心甚麼都明白，如此衝突的神采糅雜在一塊，透著一種魔力，彷彿黑夜裡漲潮的大海，無聲無息，卻非常浩大。

“果然是急了。”藍靛勾起嘴角，目光在他臉上掃了掃，“她跟你分歧，她是自小被寵著的主，一向以來走得順利，運氣又充足好，還冇做甚麼呢就躍到侍香人的位置，覺得天高地闊任由本身遨遊，哼！看好她，不然――若今後出了甚麼事，我不會手軟。”

白焰微詫，隻是隨即就笑了笑，伸手接過。

如果真是盯上阿誰位置，又找到一個差未幾合適的人，由道門的長老出麵……

安嵐抬眼：“不止？難不成……他們還想要全部長香殿？”

白焰走到安嵐身邊，垂下眼：“先生如果困了，就先歇下吧，有甚麼事，明早再說。”

白焰點頭：“是。”

安嵐問：“莫不是為了天璣殿大香師的位置而來？”

見他有遊移，安嵐笑了，笑得淺，帶實在足的慵懶：“白日時倒不見你這般扭捏。”

白焰不由也是一笑：“白日的場合，鄙人毫不成能失控，但眼下……”

這是警告，雖聽著有些不近情麵，但他明白藍靛主如果提示他，不然藍靛完整能夠甚麼都不必說，就冷眼看著。

白焰道：“雖無確實證據，但百裡先生和司徒鏡的友情該當不淺，並且，先生可曉得百裡先生的香境天下是甚麼。”

天璣殿和道門的乾係很深，當年百裡翎就是出自道門。百裡翎身後，天璣殿雖名義上是歸他們五位大香師共同領受，但實上，天璣殿的實權，大部分還都在道門手裡。

藍靛出去時，看了看管在外頭的鹿源，便走疇昔道：“收到鹿羽的信了。”

阿誰絕世妖嬈，放蕩不羈的男人，那樣的一張臉，那樣的脾氣，生前不知禍害過多少人，不知令多少報酬他瘋顛癡狂。

安嵐怔了怔，墮入悠長的回想。

安嵐側過身，把幾個大引枕摞在一起，趴在上麵，將後背留給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