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彥之舔舔嘴唇,道:“微臣給皇上泡些熱茶。”
畫屏後傳來水波閒逛之聲,斯須,齊昱的聲音沉沉傳來:“你留下。”
實則一到山腳見了天氣,他便心知要落雨,細屑翻飛也可前兆雷電……他身為臣子該當禁止皇上入住樹下的禪房,可因冇來得及,他竟然就懷了幸運,心想細屑證雷一說並無著作演證,在學理界仍舊隻是假想,誰知現在……
溫彥之也看了看那古樹,又看了看陰雲密佈的天氣,正要說甚麼,可齊昱已經搶先走進禪房去了。
此時內裡有人拍門,傳來龔致遠的聲音:“溫兄你睡了嗎,我等見劉侍郎所住的禪房成了那樣,想問問劉侍郎可有大礙,是否需求請大夫?”
溫彥之恭敬站在外間,靜待齊昱在裡間屏風裡將濕衣換下,擦乾身子。偶爾一抬眼,隻見裡間跳動的燭光將齊昱高大的身形打在了畫屏上,又聽內裡傳來一聲噴嚏,驚得溫彥之又低下頭去。
明顯我是員外郎。
——溫舍人。龔主事。
齊昱瞧著左邊阿誰禪房邊上還立了一株古木,非常高大,長得鬱鬱蔥蔥非常富強,像是把傘撐在禪房頭上,感覺很成心境,便點了那一間。
好等了一會兒,李庚年同幾個兵部的親隨抬了大木桶放到裡間,倒入三鐵鍋燒開的熱水,又從井裡兌了幾桶涼的出來,齊昱見著水溫合適了,便說:“那本官先沐浴。”
畫屏上影子微動,齊昱換好了一身素蘭色的中衣,繫上件風袍,從前麵走了出來坐在桌邊,將手中的巾帕順手放在外間桌上。
溫彥之訥訥地站起來:“謝皇上。微臣雖則癡頑,可皇上真龍之體,千萬開不得打趣。”
——又是溫舍人。溫彥之垂首恭敬道:“下官並無乾係,劉侍郎先遴選罷。”
白虎軍屬本地軍。本地軍丁兩分保衛﹐八分屯種,每個軍丁授田一份﹐由官府供應耕牛﹑耕具和種子﹐並按份徵糧,故昭華山下便是白虎軍的屯田,白虎營中兵士都住在四周,搭著很多棚屋、營帳,此時應了齊昱的安排,早已駐紮到了各點,亟待皇上密詔中提到的兵部劉侍郎前來號令。
“是啊,”龔致遠在外頭接道:“劉侍郎乃欽差大人,皇上委以重擔,萬望保重身材纔是。”
他好輕易站定,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,駭怪地看著劈麵禪房頂的氣象,真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。
“溫彥之,”齊昱忽而打趣問道,“不是你賭了甚麼天打雷劈的咒罷,怎這天火專撿了朕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