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昱頓時絕頂復甦,抄了衣服披身而起,邊翻開禪房大門邊大聲喝道:“來人!來人!”然後倉猝冒著暴雨跑進院中,恐怕那禪房一個支撐不住就垮了。
“嗯,朕曉得了。”齊昱感受泡得差未幾,正待要起了,一看手邊卻冇有巾帕,想來是方纔走到外間的時候放在了桌上,便問:“溫舍人,你瞧瞧外間桌上可有朕的巾帕?”
“溫彥之,”齊昱忽而打趣問道,“不是你賭了甚麼天打雷劈的咒罷,怎這天火專撿了朕劈?”
齊昱笑道:“勞煩溫舍人,替朕搭在畫屏上。”
齊昱搶先下了車,溫彥之也跟他走了下來,抬目睹山頂上籠著一朵烏雲,腳邊藐小草屑臨空翻飛,四周秋風蕭瑟,比都城是冷了一些。他不由斂緊衣領。
白虎軍屬本地軍。本地軍丁兩分保衛﹐八分屯種,每個軍丁授田一份﹐由官府供應耕牛﹑耕具和種子﹐並按份徵糧,故昭華山下便是白虎軍的屯田,白虎營中兵士都住在四周,搭著很多棚屋、營帳,此時應了齊昱的安排,早已駐紮到了各點,亟待皇上密詔中提到的兵部劉侍郎前來號令。
溫彥之訥訥地站起來:“謝皇上。微臣雖則癡頑,可皇上真龍之體,千萬開不得打趣。”
李庚年領了眾親隨辭職,反手關上了門,守在內裡。
此時白虎軍擺佈將軍、幾個校尉與管事都迎了出來。可溫彥之本來是僅次於齊昱大的工部員外郎,此時反倒被落在了龔致遠背麵,都到了各自舉薦時,齊昱轉目睹周身冇有溫彥之,竟是龔致遠在各方打號召,這纔回過身喚:“溫舍人,快來。”
當時也不知本身在慪個甚麼氣,哎。
才七品。
屋頂內裡不知那邊“哢”地一聲巨響,齊昱未及反應過來,又聽“哐啷”一聲,他再抬開端看,竟是一根細弱的樹枝被雷電劈斷了,落下來硬生生戳破了屋頂的瓦!瓦片接二連三落下好幾塊,屋頂的洞變得越來越大,暴雨馬上灌進禪房。
——留留留下?
溫彥之也看了看那古樹,又看了看陰雲密佈的天氣,正要說甚麼,可齊昱已經搶先走進禪房去了。
溫彥之昂首瞧去,公然見一條精美的巾帕正放在桌上,“稟皇上,有。”
“溫舍人……”
李庚年很快便從齊昱房中尋來枯燥的衣褲及巾帕之類,此時想起周公公那日半夜裡的叮囑,又說要去找木桶,尋熱水讓齊昱擦洗,以免中了寒氣。
好等了一會兒,李庚年同幾個兵部的親隨抬了大木桶放到裡間,倒入三鐵鍋燒開的熱水,又從井裡兌了幾桶涼的出來,齊昱見著水溫合適了,便說:“那本官先沐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