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比賽題典的二手書。"他把塑料袋掛在貨架邊沿,內裡整齊碼著包好書皮的質料。白清清捏著飯糰的手頓了頓,米粒從裂開的保鮮膜漏出,掉在她打著補丁的帆布包上。小番茄俄然從紙箱堆裡竄出,叼走她籌辦當晚餐的半塊饅頭。
電梯鏡麵映出她補口紅的側影,珊瑚色膏體在唇峰暈開柔霧。轎廂俄然狠惡閒逛,檔案雪片般散落。暗中來臨的頃刻,薄荷氣味混著體溫從身後覆蓋而來,張歡單手撐住轎壁,腕錶夜光指針映亮她鎖骨處的碎鑽項鍊。
迎新典禮的綵帶還未掃淨,白清清已經抱著講義在銀杏大道迷了三次路。小番茄蹲在書包開口處抖耳朵,引得路過的女生們幾次轉頭。當第五個搭訕者扣問貓咪種類時,張歡俄然從佈告牌後轉出來,指尖轉著滴答作響的懷錶鏈:"同窗,哲學係報導處在噴泉左拐第三棵懸鈴木下。"
物理嘗試室的日光燈管滋滋作響,白清清在回收箱裡翻找可用的草稿紙。張歡把比賽摹擬卷背麵朝上推過來時,她瞥見姓名欄被塗改成她的筆跡。"備用列印機卡紙了。"他轉著圓珠筆,筆帽上的貓咪掛墜缺了隻耳朵——上週被她撿到粘好的。
梅雨在傍晚時分發酵成悶熱的潮氣,白清清跪在堆棧地板上擦拭過期罐頭。製冰機的嗡鳴聲裡,她數著標簽上的日期給臨期食品分類,手腕電子錶的塑膠錶帶被消毒水泡得發白。通風管俄然傳來抓撓聲,張歡倒掛著遞來飯糰,海苔碎落在她挽起的袖口,暴露青紫的淤痕——是前天幫搬運工扶貨架時撞的。
校園祭前夕,白清清被鎖在燒燬的標本室。月光透過福爾馬林罐子,在牆上投出扭曲的暗影。鐵門吱呀開啟時,張歡舉著的應急燈照出滿室漂泊的貓毛,小番茄正蹲在解剖台撕咬捆住她的麻繩。他白大褂沾著夜露,袖口爬滿忍冬藤,像是剛從哪其中世紀童話裡逃出來。
梅雨季的苔蘚爬上體育館外牆時,白清清正蹲在東西室角落補綴啦啦隊服。頂燈打仗不良地閃動,鋼針刺破食指的刹時,她將血珠抹在退色的紫色布料上——就像上週替小番茄包紮時,把紗布最後一點潔淨處留給貓咪的傷口。
暴雨季的最後一個週末,白清清在圖書館角落補綴書包裂口。張歡抱著全英文期刊路過,冊頁間飄落寵物病院鼓吹單。她趁閉館時撿起,發明後背用鉛筆寫著"助學存款包管人薪資證明",而他門生證照片的位置被撕成貓咪形狀的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