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如我們做個買賣。”張歡的菸頭在雨水中收回滋滋響聲，“你幫我對付那些私生飯，我幫你……”他指尖劃過照片裡她通紅的眼眶，“治好這雙哭起來很醜的眼睛。”

導播間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。林姍姍盯著水麵漂泊的菸灰，俄然想起大四練習那年，帶教教員把她的訊息稿揉成團扔進咖啡杯的模樣。她端起杯子一飲而儘，喉結轉動的聲音通過領夾麥傳遍直播間。

演播廳的強光燈亮起時，她瞥見采訪席上翹著二郎腿的男人。張歡明天穿了件鬆垮的灰色毛衣，暴露鎖骨處剛結痂的抓痕——那是明天粉絲見麵會上某個狂熱女粉的“佳構”。他指尖轉著支未撲滅的煙，火星子在氛圍裡劃出橘色弧線。

“十年前有個傻子在這裡賣唱。”她指著積水的橋洞，“總把打賞的錢換成抗煩悶藥寄給陌抱病人。”夜班公交駛過期，車燈照亮張歡僵住的神采。那些藥盒上稚嫩的卡通貼紙，現在正在她包裡沙沙作響。

張歡的瞳孔猛地收縮。這個神采林姍姍在無數采訪視頻裡見過——三年前他在金曲獎現場摔獎盃時，客歲被拍到在戒毒所門口時，上週演唱會劃破鎖骨時。那是野獸被戳中舊傷的眼神。

林姍姍踩住一張照片。畫麵裡她戴著漁夫帽遞藥盒，窗內恍惚的身影穿戴藍白條病號服。那是她每週三雷打不動的路程，去看望永久認不出女兒的精力分裂症母親。

“張先生新歌涉嫌抄襲的傳聞……”林姍姍剛開口，劈麵俄然響起打火機的哢嚓聲。張歡就著提詞器的藍光撲滅捲菸，菸灰直接彈進她喝了一半的枸杞茶裡。

三天前跨江大橋的偶遇在熱搜上掛了整夜。張歡事情室的聲明寫得含混：“老友相聚”，配圖是狗仔拍的恍惚側影——她被他按在懷裡的刹時，髮絲剛好遮住掙紮的神采。批評區最熱的答覆是張歡親身回的：“林主播比鏡頭裡重三公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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