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停在跨江大橋的觀景台時，朝霞正把江水染成橙紅色。張歡趴在雕欄上撕手上的止血貼，創可貼粘著皮肉被扯開，新奇的血珠排泄來。林姍姍從包裡翻出卡通創可貼拍在他手背："張先生自虐的愛好該進級了。"

輪胎摩擦聲俄然炸響，三輛狗仔車從坡道爬升下來。張歡猛地攥住她手腕拉進車內，林姍姍的高跟鞋卡在車門裂縫。後視鏡裡閃過無數鏡頭，像密密麻麻的嗜血蝙蝠。

對岸LED屏開端播放他們方纔在地庫的偷拍視頻，狗仔歹意剪輯的畫麵裡，她像是主動撲進他懷裡。張歡俄然哼起《虛妄》的副歌，跑調的旋律散在江風裡："你看，我們連醜聞都逃不出你的提詞器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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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租車載著她融入車流時，林姍姍摸到包裡多出的鐵盒。翻開是十二顆包著糖紙的藥片，和那張被剪碎的演唱會門票——剛好是她大三那年冇搶到的首演場次。

碎紙機俄然卡住，林姍姍用力拍了下機器側邊。三天前阿誰荒唐的午後又在麵前閃回——男人鎖骨滲著血闖進導播室，抓起她喝剩的半瓶礦泉水就往頭上澆。水珠順著他的下頜滴進襯衫領口，在亞麻布料上洇出深色的溪流。

林姍姍握緊雕欄的指尖發白。兩個月前台慶酒會上，她親目睹過這個男人如何用一句話逼哭新人主持。現在他的眼神卻像暴雨前的湖麵，看似安靜底下滿是暗湧的淤泥。

便當店暖黃的燈光透出玻璃窗，穿高中生的情侶正在貨架前挑飲料。林姍姍的護腕被江風吹開，內側繡著的"第七病區3-16床"在暮色中若隱若現。她回身走向出租車時，聞聲身後傳來打火機擦響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