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又是哪個流量明星來錄節目？"練習生小柯湊過來，鼻尖蹭到窗框上的灰，"傳聞是張歡來找台長談新綜藝..."

便當店暖黃的燈光透出玻璃窗，穿高中生的情侶正在貨架前挑飲料。林姍姍的護腕被江風吹開，內側繡著的"第七病區3-16床"在暮色中若隱若現。她回身走向出租車時，聞聲身後傳來打火機擦響的聲音。

輪胎摩擦聲俄然炸響，三輛狗仔車從坡道爬升下來。張歡猛地攥住她手腕拉進車內，林姍姍的高跟鞋卡在車門裂縫。後視鏡裡閃過無數鏡頭，像密密麻麻的嗜血蝙蝠。

張歡伸手關掉播送，腕錶掠過她耳垂："林主播念這類稿子時，會想起本身在車庫扯破絲襪的狼狽樣嗎？"他指尖挑起她裙襬的裂口，暴露結痂的膝蓋，"就像我唱情歌時，想的滿是編曲教員的煙漬牙。"

地下車庫的感到燈跟著腳步聲漸次亮起。林姍姍數著泊車位編號，B區17柱旁公然停著那輛銀色邁巴赫。車窗降下半寸，張歡的側臉在暗影裡像尊冰冷的石膏像。他指間夾著未撲滅的煙，菸絲正跟動手指顫抖簌簌飄落。

出租車載著她融入車流時，林姍姍摸到包裡多出的鐵盒。翻開是十二顆包著糖紙的藥片，和那張被剪碎的演唱會門票——剛好是她大三那年冇搶到的首演場次。

"林姐！訊息部在催你的出鏡服！"扮裝師舉著衣架衝出去，撞翻了桌上的拿鐵。林姍姍望著裙襬上的咖啡漬，俄然抓起剪刀把及膝裙裁成不對稱設想。換衣鏡裡映出她後腰的淤青，那天在車庫被張歡護著跌倒的觸感彷彿還在皮膚上發燙。

車停在跨江大橋的觀景台時，朝霞正把江水染成橙紅色。張歡趴在雕欄上撕手上的止血貼，創可貼粘著皮肉被扯開，新奇的血珠排泄來。林姍姍從包裡翻出卡通創可貼拍在他手背："張先生自虐的愛好該進級了。"

林姍姍把檔案袋拍在引擎蓋上："台裡讓我跟進你耍大牌的專題報導。"她用心用鋼筆尖戳了戳他腕間的疤痕，"包含這個讓粉絲心疼的'創作印記'，實在是三年前醉酒摔碎紅酒杯劃的吧？"

碎紙機俄然卡住，林姍姍用力拍了下機器側邊。三天前阿誰荒唐的午後又在麵前閃回——男人鎖骨滲著血闖進導播室，抓起她喝剩的半瓶礦泉水就往頭上澆。水珠順著他的下頜滴進襯衫領口，在亞麻布料上洇出深色的溪流。

晚岑嶺的尾氣在電視台玻璃幕牆上暈出淡紫色的光暈。林姍姍把最後一份采訪稿塞進碎紙機時，樓下傳來刺耳的急刹聲。她翻開百葉窗，瞥見五輛保母車正堵住出入口，穿鉚釘皮衣的女孩們舉著燈牌往鑒戒線裡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