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千秋萬業太悠遠,一萬年太久,我看不到,但在我有生之年,起碼百姓不會貧困饑貧,不會賣兒賣兒求活命,大家有田耕,大家享承平,這就夠了。”顧青喃喃道。
“是。”李嗣業收起了刀。
“但是,當我看到那些被圈占了地盤不得不淪為流民的百姓,看到那些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賣身為奴的農戶,我不得不思慮,餘生要不要為這些不幸的人做些甚麼……”
顧青走出了大殿,一邊走一邊道:“傳令安西軍將士領受宮闈防務,請二位陛下臨時留居承香殿,天子高貴,外人不成輕覲,若無需求,便不必見外臣了,放心留在深宮吃苦吧。”
顧青說完深深地瞥了二人一眼,然後回身籌辦分開。
很快,統統的將士全都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。
顧青冷眼旁觀,毫無豪情色采地笑了笑,道:“罷了,放了他吧,他畢竟是天子,須以禮相待,傳令戍守宮闈的將士們亦不得冒昧,不得對兩位陛下有涓滴不敬,不然軍法無情。”
“欲靖天下,先肅宮闈。時至本日陛下何必自欺欺人,你我終歸必有一戰,我非聖賢,不成能束手任你搏鬥,為了自救也好,為了改天換地也好,一戰定乾坤,滅掉了仇敵才氣罷休做我想做的事。”
顧青淡淡隧道:“陛下必然會承諾的。”
“禍害實在早已埋下伏筆,因為你在位的後二十餘年收縮驕傲了,不成一世了,創下了亂世便縱情吃苦了,你冷淡了賢臣,親信小人,李林甫,楊國忠,這些禍國之人欺上瞞下,將你哄得心花怒放,卻對天下百姓剝削虐待,而你,沉浸於滿朝文武歌功頌德當中不成自拔……”
或許本身窮儘平生做了那麼多,終究史乘上還是隻落個“篡國奸佞”的千古罵名。
“萬歲”兩個字,本來是不犯諱的,在宋朝之前,官方百姓的祝賀語裡也可說“萬歲”,皇室亦不忌諱。
“篡國奸佞又如何?千古唾罵又如何?我顧青隻活當代,哪管先人評說!隻要百姓不罵我,我此生做的統統便成心義!”
顧青直視著李隆基的眼睛,緩緩道:“我說過很多次,天子還是天子,太上皇還是太上皇,但是從今今後,你們便在後宮縱情吃苦,天下事,臣願為兩位陛下分憂,既然你們不配為天子,我便以臣禮躬行天子之事。”
李亨怒道:“說得冠冕堂皇,你清楚是謀逆逼宮,亂我江山!”
不知哪個將士俄然喊出了這一句非常犯諱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