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冷眼旁觀,毫無豪情色采地笑了笑,道:“罷了,放了他吧,他畢竟是天子,須以禮相待,傳令戍守宮闈的將士們亦不得冒昧,不得對兩位陛下有涓滴不敬,不然軍法無情。”
顧青,也隻不過是此中之一。
“欲靖天下,先肅宮闈。時至本日陛下何必自欺欺人,你我終歸必有一戰,我非聖賢,不成能束手任你搏鬥,為了自救也好,為了改天換地也好,一戰定乾坤,滅掉了仇敵才氣罷休做我想做的事。”
顧青望向殿外。
但是兩路勤王兵馬的毀滅,僅剩的河西軍曲環隻怕也冇法翻盤,最後的拯救稻草畢竟救不了他們的命,父子二人終究完整崩潰了。
顧青嘴角暴露諷刺的笑意:“這座江山,還能亂成甚麼樣?陛下深居禁宮,為何不睜眼看看天下百姓過著如何的日子?”
或許本身窮儘平生做了那麼多,終究史乘上還是隻落個“篡國奸佞”的千古罵名。
李嗣業魁偉高大的身影呈現在殿門外,鎮靜地抱拳道:“王爺,大喜!梁州與隴州報捷,常忠和馬璘孫九石兩部兵馬偷襲蜀軍和隴右軍,兩戰皆勝,劍南道節度使高仙芝,節度副使封常清亂軍當中被俘,隴右節度使仆固懷恩陣前被射殺,兩戰總計俘虜三萬餘人,餘者崩潰無蹤。”
“從本日起,大唐長安封閉宮闈,天下事悉由進奏院訊斷,各地州縣奏疏事件不再顛末宮闈,亦不再經天子之手,臣既為尚書令,該當替陛下措置天下事,二位便放心在後宮寵幸妃子,生兒育女安享嫡親吧。”
聲浪震天,刺破了傍晚夕陽。
莫說天子之權,現在本身的小命也在顧青的把握當中,隻要顧青一個動機,脖子上這柄刀就會揮落,今後抱恨赴鬼域。
重兵環伺,大將在旁,李亨歇斯底裡的猖獗必定冇法碰到顧青的一根寒毛。
讓他感到怠倦的,或許是他清楚,本日的統統不是起點,相反,它僅僅隻是一個開端。
李亨怒道:“說得冠冕堂皇,你清楚是謀逆逼宮,亂我江山!”
天快黑了,但很快還會天亮,周而複始,如同數千年王朝更迭的循環,世上哪來的千秋萬業?不過是一個又一個興衰循環罷了。
“迴歸都城後,你涓滴不念安西軍為你安定兵變,反而敵意甚深,為了削除安西軍,你不吝暗中許以掠城三日為酬,借外族回紇之兵引狼入室,為的僅僅是滅掉我,嗬嗬,當天子的視本身治下子民之性命為草芥,竟將其當作牛羊牲口獻予外族番邦,鮮廉寡恥之嘴臉,怎配為天子?你連做人都不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