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兵的人大部分是戰死了的，隻要極少數的人能活著返來，但根基都斷手斷腳畢生殘廢，比如馮阿翁和村裡其他幾位老兵。

回到家裡，顧青再也睡不著了，坐在昏黃的油燈前發楞，就如許坐了一夜。

人生最可悲的是，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走向赴死的路。

不管從心機春秋還是心機春秋或是相隔千年的時差，兩人都有著深深的代溝，因而隻能聊一些男人都喜好的話題，比如長安的風花雪月，比如長安朝臣的奇聞異事等等。

自欺欺人的態度很快獲得了顧青的好感，大師的品德感和代價觀應當處於同一程度線上，如許的人很輕易打交道。

…………

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那些嚎啕大哭的婦人們，顧青歎了口氣，轉成分開。

顧青喝了很多酒，躺在床上很快便睡著了，甜睡冇過量久，半夜時分，村莊東頭俄然傳出一道撕心裂肺般的哭嚎聲，哭聲如杜鵑啼血，聲聲斷腸，在清幽的夜空裡迴盪。

不管是不是，照做老是冇錯的。

氛圍很壓抑，隻聽獲得婦人的哭聲，幾名孀婦不斷安撫她們，陪她們抹淚。

翻開門，發明村莊東頭點亮了很多火把，彷彿全部村莊的村民都被吵醒了，大師全都堆積在那邊。

淩晨，天剛亮，村裡又傳出哭嚎聲。

顧青寂然無語。

馮阿翁不知何時站到顧青的身邊，沉沉歎了口氣。

顧青倉猝出門，見村民們紛繁朝東邊跑去，冇多久，有人跑來奉告顧青，昨夜報凶過後，一名婦人吊頸了，朝晨才被髮明，留下了一個五歲大的孩子。

鮮於仲通端著酒盞細心打量，讚歎道：“好瓷啊，好瓷！人間妙物，環球無雙，此物之精彩，怎能不被聖天子所聞所用？”

顧青滿頭霧水，順手揪過一名眼熟的村民道：“產生何事了？”

聊到深夜，終究縱情散席。

顧青深思好久，緩緩道：“馮阿翁，你托鄉鄰帶話給那些當兵的村民，如有刻日到了的人，讓他們返來吧，村裡如本日子好過了，不缺吃不缺穿，不必再為了一口吃食賣力了。”

顧青與鮮於仲通並無太多共同話題，他們隻要共同的好處。

被吵醒的顧青脾氣很壞，看甚麼都不紮眼，披衣而起出門，瞪著通紅的雙眼，籌算揍幾個不長眼的村民立威。

盛菜的碟是自家瓷窯燒出來的，斟酒的酒盞也是自家燒出來的，靛藍色的酒盞底部微漾酒水的波光，略顯渾濁的酒在油燈的昏黃光芒下倒映出夢幻般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