滕更問道:“長安君為何發笑?”
“匡將軍本日又說,蠻夷乃豺狼禽獸,此言不錯,但就算他們真是禽獸,卻有其好處。”
明月立在台下,掃了一眼這紫帳四周的人,看著他們竊保私語的神情,曉得本日如果不能挫一挫匡梁等人,恐怕會有辱國之恥,他今後在臨淄的日子,會更加不好過。
……
明月便嘲笑著反問道:“匡將軍此言何意?若不解釋清楚,恐怕是在決計教唆齊趙乾係。”
他搬出了先師孟子這尊大神,來壓迫敵手:“詩言,‘蠻夷是膺,荊舒是懲。’對於遠方蠻夷,應當用中國的禮節衣冠去教養他們,豈能反過來向他們學習?吾師孟子曾言,但聞出於深穀遷於喬木者,未聞下喬木而入於深穀者;但聞用夏變夷者,未聞變於夷者也!當年南蠻與北狄交侵,若非管仲,天下人都要披髮左衽了,現在蠻夷之患僅在邊陲,趙國卻主動穿上蠻夷的衣冠,這是讓管仲禁止的事情產生啊,真是不知所謂!”
天孫賈不但願事情鬨大,想要化解,太子建倒是個不嫌事大的,當即鼓掌道:“善,久聞長安君辯才了得,本日便暢所欲言,匡將軍,你也過來。”
因而他便道:“通俗的大事理,想來匡將軍也聽不懂,我還是說一些先生能懂的吧。”
“本來人是靠著向禽獸學習,才成了萬物之尊的……”
匡梁此言極其無禮,激發了四周齊人的一陣轟笑,這句話也道出了他們的心聲,固然胡服騎射已經不是甚麼訊息,但在齊國,仍然視之為異端,臨淄的宮廷內院,豪長之家,可冇少對此加以嘲笑。
明月看向滕更,清楚這也是一個反趙派,那一日在太子宮中,這老儒就與匡梁一文一武,一唱一和刁難本身,匡梁幾句話被駁斥後,滕更便隻能站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