嫣兒的指甲仍舊抵在屈綾的下巴上,念兒吃緊地去扯,嘴上叫道:“娘,娘,你流血了!”
她的眉頭鎖地愈發緊,日見蕉萃的小臉儘是哀慼之色。
隨後便有人推了門出去,屈綾當即看去,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女人,穿一身明黃色的洋裝,頸上帶著精美的珠鏈,通身說不出的崇高文雅,一如疇前。
念兒心中驚駭李裕,忙轉回身,將頭藏進屈綾懷裡不敢再看。屈綾防備地將念兒抱緊些,望向李裕問道:“你來做甚麼?”
小小的手撫上她的眉睫,屈綾垂下頭看去,念兒睜著一雙星鬥似的眸子望著她,儘是不解地問:“娘,你如何了?”
嫣兒方回了神,忙收回擊嘲笑道:“你還怕我吃了他不成?”
“嗬。”嫣兒怨毒地望著她笑道,“當然,你頂著如許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樣,又有幾個男人逃得過你的掌心?”她走到屈綾身邊,染了丹蔻的長指甲用力挑起她的下巴,道,“隻是天下男人這麼多,你為何偏要同我搶呢?”
屈綾心中狠啐,默道那袁世凱對他有著汲引之恩,他都能叛袁世凱而去,她屈綾這小小的恩典,又算得了甚麼呢?
屈綾徐行進了。房間很潔淨,並無彆人,想是給她的住處,屈綾也未幾問,回身向那小兵道了聲謝,小兵並不怎理睬她,輕點了頭便離了。
屈綾駭然,腳步混亂著今後退去,幾乎絆倒身邊的凳子。退出好幾步,她方纔驚道:“阿瀟……阿瀟他救過你啊!”
嫣兒便笑,笑容當中帶著刻骨的恨意:“你曉得我現在最想做甚麼嗎?”
孩子的哭聲漸小,嫣兒不再多待,回身便走。屈綾抱著念兒癱坐在地上,頭一次生起了痛恨的心機。
公然便聽李裕哼笑道:“本帥的人馬都在天津,自是要歸去的。”許是有事要做,他也不再多留,轉了身便走,走了幾步又再次警告道,“如果你有旁的甚麼心機,便趁早收起來,如果惹怒了本帥,你和那孩子都得死。”她暗裡探聽他的事情,李裕並不是不知,他倒不擔憂這女人鬨出甚麼來,隻是費事事總還是少些為好。
屈綾便生了幾分躲藏的心機,隻是還不待她躲,那人已然見了她,不由進步了音量訝道:“屈綾,是你!?”那聲音許是因為驚奇,鋒利地很有幾分刺耳,震地屈綾耳膜生疼。
阿瀟,這輩子,想是與你再無相會之期了罷!
“我要乾甚麼?”李裕悻悻地收回擊,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念兒,冷道,“這孩子和那男人長得一模一樣,你不曉得我有多想掐死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