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瀟並未逗留太久，兜轉著去了西院，西院的三個小院各自掛著牌匾，最外是林奕林泫的秋水閣，當中是嫣兒的銜恨居，最裡方是林瀟的楚天苑。林瀟一一走去，走過銜恨居時腳步有半晌的逗留。站在圓拱形的門外看去，院內植著一株桃樹，如果前些年，每至這個時節樹上便結滿桃果，又吃不了多少，便總熟透了落了滿地，嫣兒為此非常憂煩了一陣。許是嫣兒出嫁後便無人再來打理這一株桃樹，是以樹早枯乾，連葉也再見不著一片，更遑論是果了。

“玥兒！”諸葛忻輕斥，唯恐她這話更惹林瀟傷懷。

“來看看你。”她也看他。

林瀟輕歎。想來物是人非也不過幾年時候罷了。

林瀟倒是有了些反應。他還是笑，那樣澀然的笑容。他看向諸葛忻，輕道：

亦爾便也走去，不顧本身身上穿戴紅色的洋裝，同他一樣曲著腿坐在地上。林瀟撇過甚看一眼她，問道：“如何來了？”

“為何？”亦爾詰問。

林瀟是往城中去的，諸葛忻不知他要去哪，唯有亦步亦趨地跟著。

二人俱都望他，他的神情彷彿好上很多，仿是當真受教了普通，唯那雙眸子，再不複當初。

“能夠被本身愛的人深愛一場，便是死了，也不會太遺憾。”以是，屈綾你看，我是多戀慕你。

如鯁在喉，冇出處讓她也跟著肉痛。

亦爾亦是惶恐，她雖因著林瀟的啟事不喜屈綾，倒是千萬未曾想過她死的。

諸葛忻幾時見過如許的林瀟？他二人瞭解之初，林瀟風騷俊楚，仿是天下都於他帷幄之間；及至軍中再敘，他亦是勇猛，建功立業半點不輸於人。而現在，他卻這般寂然，言語間已將功名拋儘，如此地步，怎不教人唏噓。

“林兄……”諸葛忻擔憂，仍要勸些甚麼，林瀟卻止了他，輕道，“賢弟不必再言，林瀟心中已然開暢。”

屈綾死了，那麼林瀟心中，該是多麼的哀思呢？

藉著光才瞥見林瀟靠著床柱曲著一條腿坐在地上，眼神落在跳動的燈焰上。

回到江西，諸葛忻先尋了處所將楚玥安設下來。他身在軍中，還是冇法不時與楚玥相見，隻是將她接來江西，好歹便於照顧。

亦爾並不知林瀟幾時返來，不過隨便逛逛，卻不想同他碰了麵。她便有些無話，看了林瀟半晌，才悶著聲音問了聲：“返來了？”

林瀟望她。

“嗯，很愛。”他答覆，“我們從小就熟諳，我愛她，愛了很多很多年。”

諸葛忻和楚玥自是跟在背麵的，林瀟走過二人身邊，言道：“歸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