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姨娘便嚇了一跳――她這些年雖暗裡給林夫人添了很多堵,但明著卻不敢當著趙世番的麵說那母女兩個一句不好。她曉得,趙世番內心妻妾的邊界還是很清楚的,她就隻是個妾罷了,如何能群情主母跟大女人?但現在她內心還是有些不甘的。
是月孃的聲音。
趙世番就一愣,瞧見月娘肩膀顫栗,閉了眼等他去打――他也就沉著下來了。月娘一貫靈巧聰明,他是非常心疼的。
柳姨娘就楚楚不幸的擦著眼淚,“是,大女人傷著了――老爺,真的不是我做的,給我一百個膽量,我也不敢動大女人啊。我當時一團亂的就光想著讓阿寶把珠子吐出來。等阿寶把珠子吐出來,我才瞧見大女人摔到門閂上了。大女人的崔嬤嬤非說是我推的,夫人不由分辯就令人打我……”
清楚就是打到解氣,打到死的意義。
“老太太抱去了。”柳姨娘就又拽住了他的袖子,哭道,“老爺彆急,珠子已經吐出來了,就是孩子憋得……”她就仰著臉哀切的望著趙世番,“老爺,我好驚駭,萬一憋傻瞭如何辦?”
趙世番便將心機略分出一二,問,“啟事?”
來的恰是燕國公的母親李老夫人。老夫人年近花甲,已多年不管府上的事了,隻交給林夫人打理。
小廝便道,“聽聞柳姨娘讓夫人給打了。”
林夫人部下的丫環,殺人都不手軟,撕一張爛嘴那裡用客氣。當即便有人上前扇了柳姨娘一巴掌,那一巴掌力量不遜於男人。柳姨娘應手便幾近撲倒,丫環敏捷的將寶哥兒自她懷中截下來,抱返來給林夫人看。
趙世番倒是很快便趕來正院。他來時太夫人正從院裡出來,趙世番忙上前來扶太夫人。
柳姨娘當現在才曉得害怕。先前還存的幸運之心再不剩分毫,她已曉得林夫人是威脅不得了,忙哭道,“夫人饒命,就看在寶哥兒、月孃的麵子上……”
太夫人也是又活力,又難過,隻道,“你翅膀硬了,我也管不了你了。雁丫頭還躺在屋裡,你自個兒看著辦吧。”
林夫人也不說打多少,叮嚀完了,回身就走。
柳姨娘還待再嚎哭,抬眼瞧見林夫人如有火在燒的清黑瞳子,便立即嚇到噤聲――林夫人眼睛清楚也濕了,卻不似平常女人抽泣的模樣。她的悔恨和沉默有如斧鉞,彷彿包含著能揮斬金石的力道和殺意。柳姨娘雖冇法瞭解,卻也看著心悸。
何況雁卿這個被傷著了的,都還一句話都冇送到他這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