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船頭船麵上,肩上的大氅被吹得“巴拉”直響,夏季的海風凜冽如刀,刮在臉上砭骨的痛。檀芸勸我回船艙內歇息,我恍若未聞,雙手緊緊抓著雕欄,心境久久不能安靜。每次麵對浩大大海時,都讓我感覺生命是纖細的。而汗青就如同這片大海,人類麵對汗青,恰如滴水之於汪洋,如此寒微。多少年來,有多少人能真正被汗青銘記?所能載入史冊的畢竟是滄海一票,更多的人就如滴水落於汪洋,今後不複陳跡,而那些被汗青記錄的,賢明神武的,忠勇分身的,或是十惡不赦的,哪怕生前是多麼的轟轟烈烈可歌可泣,身後畢竟不過是史官筆下的幾滴筆墨,他們的名字在冗長的時候裡覆蓋了稠密的一層灰塵,隻待先人偶爾想起時翻出來歌功頌德,或是引覺得鑒,轉眼又被丟於腦後。
我笑了笑,“在想昭帝。”想我的晚風。
他回過身,懷中尤且死死抱著柳蔭苒,笑得極不端莊,“那你得包管,如果我放開了這辣椒娘,不準她再喊打喊殺了,你曉得的,除了床上以外的處所,我從不跟女人打鬥。”這話不說倒好,一說惹得柳蔭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嚎嚎吼怒,一副不拚到死決不罷休的仗勢,無法被他製得死死的,轉動不得,隻得嘴巴裡破罵不休,諸如“淫賊,王八蛋”之類的惡語。
目睹這麼下去不是回事,我喝令讓檀芸、小荷另有柳蔭苒全都出去。檀芸、小荷早被柳君侯嚇得神采慘白了,唯
我隻笑著站在那兒不動,柳君侯撇了撇嘴,“不給抱?那成,爺自有人抱。”說罷餓狼撲羊似的展開雙臂朝檀芸和小荷擁去,驚得那倆丫頭聲聲淒厲慘叫 ,滿屋子逃竄。
不下半會兒,柳蔭苒一身戎裝隨小荷而來,驅馬停在金鳳鑾典一丈之遙,作揖扣問:“公主有何要事叮嚀?”素手翻開垂簾,我暴露一張因傅粉而顯得過分慘白的臉,“我感覺身子甚乏,本日就停止路程,在滄州下榻歇息吧。”柳蔭苒見我神采不好,不疑有他,馬上命先行官手持令牌前去滄州府衙,讓滄州官吏頓時清算行轅讓我下榻,轉頭體貼道:“此番有醫官隨行,卑職這就喚來為公主診治。”我擺擺手,“不消了,不過是情感有些怠倦罷了,歇息一下就會冇事的。”不等她再開口,便放下了垂簾。
麵對大海,我應當想些其他誇姣的東西,哪怕是哀痛的,比如,愛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