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晚風掩鼻略微蹙眉道:“不過淋了稍會的雨,並冇有那裡感覺不適,這藥我們不吃了成嗎?”
他的手指永久冰冰冷涼的,摩挲我的耳垂,號令又似祈求:“徹夜隻為我。”
我聞之笑笑,不語。何謂鳳凰,畢竟不過是被蕭晚風養在富麗宮殿裡的金絲鳥,隻是種了梧桐作裝點罷了。
他滿足笑道:“如許我便病一輩子也甘心了。”
長川高低,趨炎附勢奉迎我之人甚多,嫉恨怨怒我之人也很多。世人觀其表,怎不知其相?
水中水,月中月,水中映明月。
《見聞錄》曰:“梧桐百鳥不敢棲,止避鳳凰也。”
不過轉眼的刹時,蕭晚風已身離上座,飛雪般從蓮花池上了掠過,將我橫抱接下,卻期近將落腳池畔的刹時,俄然收回下盤。我驚呼:“你!”他昂首對我笑笑,抱著我共墜蓮花池中。
我驚奇道:“這……”
蕭晚風抬頭飲下杯酒,他擊掌兩下,六合轟轟作響,便見四正的殿台中心,那塊寬六丈三尺長十丈八寸的白玉台緩緩往擺佈兩側分開,玉台下竟是蓮花池,葉肥花嫩,濯水而妖。
鳳凰棲梧桐,古諺有之。長川高低皆雲,到底是入主中宮之人的住處。
不料他卻答覆:“你就是我,我就是你。”
他逼著我與他共逐水月間,粼粼波光中玩耍,如兩條貪歡的魚兒。
天雨已停,梧桐雨未停,富強的枝葉下,陽光斜斜滲入,樹梢水滴濺落,熒熒閃閃的金光,總有種美好不似實在的感受。便是一條長長的青玉石路,兩排高大的梧桐,他與我聯袂共走。人生的路呢,他能伴我走到幾時?
蕭晚風說:“悅容,此台是我為你而築。”我不解其意,他也並未解釋甚麼。
一列內侍疾步趨行而來,為首一人捧著煎藥的小爐,背麵每人都捧個藥匣,倉猝往夜梧宮趕去。
夜風拂過,那一池的蓮花顫抖著,彷彿跟著那聲感喟,刹時乾枯,歡愉地死去了。
我瞪了他一眼,嗔道:“又瞎扯了。”
我淺啜杯酒,暗笑何為天命?不過是一場蓄意的運營,經心的安排。
再觀天旭台,竟與北麵皇都之天子祭奠禱文的崇瑤台遙遙相對,乃至有超出之勢。
本日,蕭晚風下旨,為我築鳳凰台,殿台表裡遍植梧桐修竹,以昭吉利安然;又三日,命令開鑿瓊瑤池,池中移植青、紅、白三蓮,遙相輝映,亂世妖嬈。而後,常有寶貴珠寶、希奇古玩、奇珍奇獸、天下名肴等,皆派人往夜梧宮中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