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笑,又喝了幾口,道:“傳聞本日左仆射大人家的李夫人邀你賞花、南安郡侯的筱夫人邀你聽琵琶曲,又被你回絕了。”
蕭晚傳聞言,聲色穩定,將一個權高位重的老臣杖斃庭下,又將一個軍功卓著的將軍拖出午門腰斬,複而撤職了十三名文臣八名武將,才讓反對聲沉默殆儘,轉而變成附和的擁戴聲。
我往著亮點遊去,期近將浮下水麵的時候,手腕一緊,卻被蕭晚風拉住,又往水下攥去。我的長髮與他的長髮膠葛在一起,翻滾如水藻,便見他嘴角含著戲謔的笑意,環住我的腰身又往深水中扭轉而去。
這日不知何時下的雨,垂垂瀝瀝喧華不休,將我自午後的酣夢中擾醒。雨水蜿蜒流過琉璃雕瓦,簷下垂落細流如注,曲苑長廊兩側遍植高大梧桐,深深碧葉,篩落淚淚水影。我突建議了興趣,也不顧身後宮女焦心腸叫喊,薄衫赤腳地跑去梧桐樹下淋雨,遍體生涼,彷彿置身於漫漫虛幻當中。
當夜於天旭台設席,蕭晚風與我並肩退席上坐,世人下拜,序列陪坐。我模糊發覺,此宴滿盈著一股非同平常的氛圍。
蕭晚風大笑:“悅容公然聰明,深知我心。”他內斂薄情,極少有大喜大怒之態,徹夜卻笑得如此放縱,是是以刻隻要我們兩人對飲,或是如願竊國而淋漓痛快了?
已多年未曾跳舞,又心生旁騖,腳步一滑便自飛台上跌落。
我怔了怔,卻被蕭晚風拉動手前行,留下一句:“彆理他,整就一個管事公。”路遙一臉苦兮,怎攤上瞭如許的主子?
我垂眉扣問:“你說的是我,還是你本身。”
蕭晚風抬頭飲下杯酒,他擊掌兩下,六合轟轟作響,便見四正的殿台中心,那塊寬六丈三尺長十丈八寸的白玉台緩緩往擺佈兩側分開,玉台下竟是蓮花池,葉肥花嫩,濯水而妖。
他成心立我為後,群臣反對聲如潮,不過乎楚悅容本是前朝天子的舊嬪,又嫁於常昊王和魯國公,皇後乃母範天下之人,執掌中宮鳳印,操行操守須是天下女子典範,且非論楚悅容再醮多夫,便是多年玩弄權謀、心機沉浮已是女子下品,斷無資格成為一國以後。
那月色淒迷,如千觴散儘的珍珠,滿地點點迷光。
蕭晚風沉默稍會,隨即痛斥世人大逆不道。稍會,翰林院大學士袁金恒出列,奉以天子禪讓聖旨。古有聖賢堯帝禪位於舜,今有幽帝效仿聖君,禪位於鄭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