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中沉寂,二人的呼吸因這行動交纏在了一處。謝靖麵上的笑容詭異而又乖戾。謝釉蓮隻覺他粗躁的手指緩緩摩挲過她的耳根, 斯須,指尖便刮掠過她的頸脖,掐住了她的咽喉。
“阿姐道父親蠢,便也覺吾亦蠢麼?卻在我看來,最蠢的是阿姐你纔對!齊姬落胎後的了局那個不知?君上本偶然,若你這胎不保,了局怕也相差無幾!這般,又何來保吾高官厚祿之說?倒還不如遂父親所想,鋌而走險!”謝靖眸中已透出了猖獗之意,他忿忿而言,更是自懷中抽出了一張絹帕,直截就堵住了謝釉蓮的嘴。
謝靖的話像一根鋼針,死死地刺入了謝釉蓮的血骨。她怔了怔,斯須,便猖獗地笑了起來。這笑聲比哭聲更慘,不過一瞬,淚水便自她通紅的眼中滴滴滑落。
聽著動靜,室門回聲被而開。王玉溪捏著個綢袋自屏風後走來,見周如水慘白著臉看著他,走近,拿起迎枕墊在了她的腰後。
這般的明目張膽,天然是全全暴露了狐狸尾巴!人證有了,物證亦隻需尋著了他的儲倉便也會有。
裴輝一死,大半的黑事都得王豹親身過手,他怕是遮諱飾掩,應接不暇。背麵,王玉溪詐死,他似是垂垂信了真,也愈發放開了手腳,竟就趁火打劫混搶了龐縣的官倉,還在她兄長大婚這日,在暗娼樓以販美之名,暗通蠻人,私販糧秣兵戈。
她猜,那糧秣或許會為龐縣所丟。但她實不明白,王豹所販之兵戈到底從何而來?畢竟士庶之家都不得私蓄兵器,私鑄鐵器者,更是趾刑難逃。卻她問王玉溪,王玉溪隻但笑不答。
他的話叫謝釉蓮一抖,她驚詫地抬起臉來,滿身的寒毛都為之倒豎,幾近怒道:“牲口!休得胡言亂語!那是禍亂綱常!你不要命了麼?”
周如水捂著昏沉的腦袋支起家來,便見自個身在一間陌生的靜室當中。室中窄闕,暗淡的光火在燭台上微微閒逛著,外頭正下著雨,到處都透著雨水與潮濕的泥土味。
王玉溪無法,就著她的手食了一片,少頃,便蹙了眉道:“瓣味微醋,莫要食了。”抬手就想接周如海員中的柑肉。
謝釉蓮抿了抿唇,見謝靖含笑不答,更是燥鬱,抬手便將茶盞摜在了幾上。卻也便就在這當口, 謝靖忽的起家, 出乎料想地扯住了她的衣衿, 將她重重摁倒在了榻上。
周如水因風寒有些頭疼,見他來了,更是不幸兮兮地靠著迎枕,有氣有力道:“跟丟了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