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問，完整出乎芃苒的料想, 她心中一顫，毫無猶疑，果斷地點頭：“吾願。”

婁府那頭本還等著天明就去將婁九接回，以便公子沐笙能在外放心治災，遂婁擎謹尊母命早早趕來，卻不想撲了個空。

循著他的話音，周如水忙是朝那美人發上睨了一圈，卻她再三用力，仍覺徒勞。在她眼中，金簪倒是有一隻，倒是實在看不大清上頭的花腔。遂她嘴角一抽，幾分有力道：“夫君目光如炬，妾卻看不大清。既是如此，您不如再瞧瞧，方纔那被萬金買下的美人，簪上又是何蒔花腔？”

便就在現在, 公子沐笙降落的, 暖和穩靜的聲音自她身前傳來, 他問：“即便吾心中無你，你亦不改此心麼？”

“不悔。”芃苒還是未有猶疑, 他是她的執念，她向來死而後已，又何來悔意？

“欲戰必先算其費，蠻人此舉，並不難猜。”王玉溪涼涼地扯了扯嘴角，眼神有些寡淡。斯須，已是再不忍看周如水寂然的神情，側過線條美好的脖頸，凝著不遠處簾幕後的蠻人微微眯起了眼。

這般，他這個做兄長的，雖是有些為她擔

不消多時，那領舞美人已被蠻人重金買下。緊接著，起初那屏後美人登接上場，一時候，四下沸騰聲起，競價聲此起彼伏，狠惡更甚。

芃苒一時答不上話來，莫大的哀思才湧上心頭，下一刻，卻又因他這一聲輕問被欣喜所襲捲。

王玉溪聞之亦笑，高挺的鼻梁密切地蹭了蹭她挺翹的鼻尖，望著舞池中已是待價而沽的兩位美人，不成置否地懶慢說道：“卻他們所爭的實不上眼，方纔那折腰舞美雖美矣，但若更能荏弱幾分，才顯盈豔。”

“非也，人靠衣裝馬靠鞍，既能上得高台，她們自有值當之處。”

公子沐笙定了定神，一下放開了她的手。他漂亮的眉眼沉寂而通俗，薄唇微微抿著，後退幾步，旋身, 又坐回了方纔的長榻之上。

《古異記》中有載，蛟千年化為龍，龍五百年為角龍，千年為應龍。古之軒轅大帝有一大將便是應龍，其背生雙翼，鱗身脊棘，曾一舉毀滅蚩尤部落，斬殺蚩尤、誇父，有戰無不堪之勇。

半盞茶的時候疇昔，大多人都問價而潰，卻那隱在簾幕後的蠻人與周珩府中的寺人恭還是緊咬不放，很有勢在必得之意。

他停在了與她一步以外，垂眸看著她，眼眸烏黑如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