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非也,人靠衣裝馬靠鞍,既能上得高台,她們自有值當之處。”
他停在了與她一步以外,垂眸看著她,眼眸烏黑如暮。
婁府那頭本還等著天明就去將婁九接回,以便公子沐笙能在外放心治災,遂婁擎謹尊母命早早趕來,卻不想撲了個空。
“好一個欲戰必先算其費!”周如水苗條的睫毛微微顫栗著,半晌,終是血紅著眼,冷冷地哧道:“周室也罷,王府也好,都是看來歌舞又昇平,實則危如累卵,散沙一盤!蠻人賊心不死!吾兄利慾薰心!你家那王豹,叛國當誅!”
這一問,完整出乎芃苒的料想, 她心中一顫,毫無猶疑,果斷地點頭:“吾願。”
便先非論,龍非普通百姓所可佩帶之物。隻言妓館當中,美人所戴髮簪喻有捷報歉收之意已算牽強,更莫要談佩帶戰無不堪的應龍圖符。
芃苒一時答不上話來,莫大的哀思才湧上心頭,下一刻,卻又因他這一聲輕問被欣喜所襲捲。
另一頭,暗娼樓中歌舞昇平。
這般,他這個做兄長的,雖是有些為她擔
“吾亦曾如你普通,知不成為而為之,卻彼時天得逞人願。雖至今不悔,卻也深知舊事無可追。”說著,他低低一笑,笑中儘是自嘲,斯須又回過神來,盯著芃苒,斂了端倪,“在吾周境,女子出嫁,必有慈母開麵,姊妹梳頭。苒苒雖非周人,卻也定知此俗。然本日這般嫁吾,倉猝至極,慌亂至極,如此,可感委曲?”
遂她怔了怔,不由深思起了他方纔的話,“人靠衣裝?馬靠鞍?”這麼想著,她便直截就念出了聲來,更是望著高台上的亭亭美人,猶自出了神。
周如水冷冷一笑,泛著紅潮的小臉暴露冷凝,斯須,終究輕聲哧道:“真風趣的緊,纔多大點處所,一邊是北旱蠻夷,一邊是周珩的寺人。”
她這話中儘是嘲意,王玉溪卻不置可否,悄悄地看了她一會,便又彆開眼去,看向了高台上的美人。
委曲麼?
這話叫芃苒一怔,也叫她終究明白,有光陰亮與暗中,不過一線之隔。
循著他的話音,周如水忙是朝那美人發上睨了一圈,卻她再三用力,仍覺徒勞。在她眼中,金簪倒是有一隻,倒是實在看不大清上頭的花腔。遂她嘴角一抽,幾分有力道:“夫君目光如炬,妾卻看不大清。既是如此,您不如再瞧瞧,方纔那被萬金買下的美人,簪上又是何蒔花腔?”
《古異記》中有載,蛟千年化為龍,龍五百年為角龍,千年為應龍。古之軒轅大帝有一大將便是應龍,其背生雙翼,鱗身脊棘,曾一舉毀滅蚩尤部落,斬殺蚩尤、誇父,有戰無不堪之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