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是道,她們不值令媛?”
聞之,王玉溪欣然一笑,眼神忽明忽暗,在她耳畔低道:“小公主既得解,自當知應龍為何?”
“不悔。”芃苒還是未有猶疑, 他是她的執念,她向來死而後已,又何來悔意?
便就在現在, 公子沐笙降落的, 暖和穩靜的聲音自她身前傳來, 他問:“即便吾心中無你,你亦不改此心麼?”
應龍?
見他這般似笑非笑,周如水眯了眯眼,曉得自個定是未找著關鍵,而王玉溪定也已有所獲。
“吾亦曾如你普通,知不成為而為之,卻彼時天得逞人願。雖至今不悔,卻也深知舊事無可追。”說著,他低低一笑,笑中儘是自嘲,斯須又回過神來,盯著芃苒,斂了端倪,“在吾周境,女子出嫁,必有慈母開麵,姊妹梳頭。苒苒雖非周人,卻也定知此俗。然本日這般嫁吾,倉猝至極,慌亂至極,如此,可感委曲?”
公子沐笙本就心繫哀鴻,現在因了芃苒,更是天尚未亮,便領著她一道駕車往彭澤郡去了。
她這話中儘是嘲意,王玉溪卻不置可否,悄悄地看了她一會,便又彆開眼去,看向了高台上的美人。
循著他的話音,周如水忙是朝那美人發上睨了一圈,卻她再三用力,仍覺徒勞。在她眼中,金簪倒是有一隻,倒是實在看不大清上頭的花腔。遂她嘴角一抽,幾分有力道:“夫君目光如炬,妾卻看不大清。既是如此,您不如再瞧瞧,方纔那被萬金買下的美人,簪上又是何蒔花腔?”
《古異記》中有載,蛟千年化為龍,龍五百年為角龍,千年為應龍。古之軒轅大帝有一大將便是應龍,其背生雙翼,鱗身脊棘,曾一舉毀滅蚩尤部落,斬殺蚩尤、誇父,有戰無不堪之勇。
“應龍者,戰無不堪,所向無敵。換而言之,兵士帶甲,則勁矢不能透。矢弩充沛,則力難困。此謂,有戰無不堪之勇。遂戴應龍簪者,恐其所意,謂兵戈。”言止於此,周如水微微垂眸,不自禁地拽緊了王玉溪的手臂,眼中有些憤紅,惶然問道:“若真是如此,蠻人不吝千裡饋糧充甲,此為何?”
“好一個欲戰必先算其費!”周如水苗條的睫毛微微顫栗著,半晌,終是血紅著眼,冷冷地哧道:“周室也罷,王府也好,都是看來歌舞又昇平,實則危如累卵,散沙一盤!蠻人賊心不死!吾兄利慾薰心!你家那王豹,叛國當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