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容正舉起來看,上頭粗粗刻了些斑紋,送來的嬤嬤細說了,說是家裡老太太活著時的物件,是沈夫人的一片情意,餘容往手上一套,還寬鬆了些,得在前頭再戴兩隻小口的鐲子纔不會鬆脫下來。
老太太唸完了經出來,宋之湄問過安:“母親這些日子病症幾次,久不見好,說話也顛三倒四,是不是給母親換一個太醫看一看。”
宋之湄也冇立時就往鬆風水閣去,而是先去了永善堂,往宋老太太那兒去了,這時節老太太正在唸佛,瓔珞見著她先是訝異,跟著又笑,迎她進了屋子,等老太太唸完經。
廊下還在煎藥,甘氏唸完了經是按例要喝藥的,銀鳳倒了藥來,宋之湄餵給甘氏吃,一麵喂一麵恍忽,莫非母親把頭給撞壞了!
她滿麵帶笑的走出來,掀了半邊紗簾兒坐在餘容身邊,一看便知榻上擺的這些是沈家送來的料子插戴,拿眼兒一件件掃疇昔,若說差實是不算得差了,跟宋家攀親,沈家更加備下好的送了來,可要說好,天然另有更好的。
宋之湄怎肯佩服,眼下是東院裡湊趣著她,母親如何就不明白,她不好當著丫頭婆子的麵說太子同她兩情相悅,看著甘氏神采發白,在她跟前率性不得,扶了她的胳膊把她扶到屋裡去,進門就叫檀香嗆了一口,看看堂前供的菩薩,心道母親這些日子是越來越荒唐了。
銀鳳聽了碧桃的回報,回身出來報給甘氏聽,甘氏氣得立都立不直了,扶著銀鳳的手往前門去時,那看門的婆子苦苦攔了,腆了臉兒賠著笑,就怕逆了宋之湄的意義,甘氏還得反過來罰她。
珊瑚捧了茶托來,奉上一杯香茗,老太太啜飲一口,連眉毛都不抬:“我倒覺著這一貫你母親比本來要復甦很多,人也不胡塗了。”
跟著聘禮一道送來的,另有沈夫人白氏的那一隻鐲子,兩個再是庶出,也是打小就生在繁華堆裡的,這隻手鐲看著油亮,顯是愛物,不時受人摩挲的,可水頭玉料都不是好東西,換作本來那就是不堪帶的。
甘氏非論本來有甚麼氣這會兒都嚥下去了,還得求著老太太發慈悲,已經替餘容找了人家,如果能鬆一鬆口,替之湄也尋摸一個,即使差些也就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