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婆子看她吃得香，把蒸好的包子包起來：“你歸去的時候去給葡萄送點兒，她可有日子冇往我這兒來了。”

石桂暖洋洋吃了一碗粥，臘肉鹹香，配著白粥正恰好，慰了五臟廟，才走出門邊，鄭婆子就叫住了她：“你年裡告個假，跟葡萄一道返來過年。”

外頭天氣更暗，石桂內心直打鼓，這個天氣，便是打燈籠，也不定能找著人，早曉得還是該求了葉文心去，宋勉一個墨客，再是走慣了田間路的，也不如這些跑腿的小廝認路。

石桂聞聲他說要連下三天雪，內心“格登”一下，怪道石頭冇能來，行船舟也是看天用飯，下雪颳風都不能成行，會不會是曉得要下雪，從速開船走了，一停三天貨遲誤不起不說，泊資也費得更多。

冇餓的時候不感覺，此時磨得胃疼，石桂趕著往小廚房去，鄭婆子還不曉得石桂的爹尋上門來，興興頭頭的奉告她，炕已經盤好了，就等裡頭的灰清了，來的時候就能燒上。

另有一把小杌子給她坐，石桂搓了手烤著火，隔一會兒就往巷子口張一張，想著宋勉也是餓著肚腸出去的，拿油紙包著，等宋勉返來給他吃。

來的是蕊香，幽篁裡也隻要她跟之桃玄月三個還能往二門外頭跑，蕊香笑一聲：“女人說外頭雪大了，打發我來看看，玉絮姐姐又讓我帶手爐子，又要我帶傘，你凍不凍，我歸去再給你拿件襖子。”

石桂未曾辯白，蕊香先道：“但是給了你爹？”

宋勉搖點頭，又想起石頭來，接著冬衣，眼睛裡都泛出淚光來，看一看石桂：“你定能歸去，跟你父母團聚。”

蕊香去而複返，拿了暖薑湯來，還包了四隻鵝肉包子：“你且等等，叫人支小爐子，裡頭如許臭，你也坐不下來。”

人到這份上，甚事都幫不上，連這個門都出不去，除了內心唸佛號，就盼著顯一回靈，旁的事都做不到，石桂縮動手腳，眼睛還盯著巷子口，外頭卻忽的飄起雪來了。

蕊香隻送了一隻杯子來，薑湯一向在爐子上擱著，倒是暖的，暖湯配著半涼的包子，也分不出是辣還是香，宋勉一氣兒把四隻都吃了。

宋勉隔著半個金陵來回一趟，早已經餓了，宋家早上吃粥，他恰是長身子的時候，早上確是飽著出門的，冇到中午就已經餓了，包子在火上烤一烤，立時往嘴裡嚼起來。

耳房裡的小廝睡得死死的，石桂加了茶，又倒了薑湯，把那四個包好的鵝肉包子往火上烤過，麪皮已經硬了，掰開來還能瞥見鵝肉餡都凍出了白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