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木岑岑,遮天蔽日,間或傳來幾聲空幽的鳥鳴。江之鯉瞥了一眼落雁,俄然問道:“你有話就說。”
舊林偷偷攥緊了故淵的手,將懵懵懂懂的小師弟拉到一旁,以免殃及池魚。
隻見她身懷六甲,卻戰役力不凡,衝上來便撲在宋忠一陣胡亂的捶打,口中唾沫橫飛的罵道:“老孃懷了你宋家的種才幾月,你就耐不住孤單去偷腥了!你這殺千刀的,你另有冇有知己啊!”
陸淺蔥眼睛一亮,點頭如搗蒜。
那隻手溫軟細滑,遠非家中那粗手粗腳的荊布之妻能比的,宋忠一時心神馳蕩,心想能摸一把這比豆腐還滑嫩的手,他便是挨兩下打也值得了……
陸淺蔥力量落了下風,情急之下,陸淺蔥抄起燒火鉗子便打,宋忠也豁出去了,忍著痛一把抓住陸淺蔥細白的手掌,趁機揩了把油。
宋忠本就做賊心虛,聽到江之鯉的名字,當即嚇得捧首跳出門去,連聲道:“曲解曲解,都是曲解!”
聽到買酒的客人閒談時,大肆吹噓襄王爺趙徵如何豪傑,如何多謀,如何戰無不堪攻無不克……陸淺蔥也隻是在暗自嗤笑,表情龐大。
江之鯉涼涼一笑,話中有話:“無礙,我自有分寸。何況,我們花了這麼多心血,可不是為了躲在山中做野人的。”
不過烏山鎮偏南,烽火再如何也燒不到這兒來,因此鄉鄰們還是喝喝酒,談交心,夏季這場轟轟烈烈的大戰,也隻是烏山鎮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。
出乎料想的,陸淺蔥並冇有悲慼,也冇有氣憤。她隻是微微一怔,隨即悄悄的‘哦’了一聲,淡笑道:“食不厭精膾不厭細,襄王府,不及公子的萬分之一。”
陸淺蔥清算好碗筷,舊林忙迎了上來,接過她手中高高堆起的碗筷,笑道:“陸姨你歇著,我來洗罷。”
“不必客氣。”江之鯉一本端莊的說:“大侄女。”
“請你放尊敬些。”陸淺蔥煙眉一蹙,眸中模糊有了幾分肝火:“勿用你那下三濫的設法去測度彆人。”
落雁一怔,豔色的唇幾番張合,卻畢竟甚麼也說不出來。
誰知剛起家,便瞥見一個黑瘦的男人慢悠悠的踱了出去。
陸淺蔥眸色一冷,大怒,抬起一腳將宋忠踹出門去。
江之鯉虛著眼看她,問道:“因何感喟?”
說來也巧,陸淺蔥剛將宋忠踢出門去,街角一個大著肚子婦人俄然衝了出來,指著宋忠尖聲罵道:“好你個豬油蒙了心的色坯子!每天在內裡瞎逛不進門,我當是誰勾去了你的魂,本來是這個狐狸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