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見她身懷六甲,卻戰役力不凡,衝上來便撲在宋忠一陣胡亂的捶打,口中唾沫橫飛的罵道:“老孃懷了你宋家的種才幾月,你就耐不住孤單去偷腥了!你這殺千刀的,你另有冇有知己啊!”
隻可惜,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,這類被一個‘家’字輕而易舉俘獲的感情,落雁是不會懂的。
不稍半晌,滿滿一大桌的飯菜被世人毀滅得乾清乾淨。陸淺蔥少有的吃了非常飽,一邊清算碗筷,一邊看著空空如也的米鍋,歎道:“未料公子酒量不可,飯量倒是極好,光是你一人,便吃了六碗米飯。”
說來也巧,陸淺蔥剛將宋忠踢出門去,街角一個大著肚子婦人俄然衝了出來,指著宋忠尖聲罵道:“好你個豬油蒙了心的色坯子!每天在內裡瞎逛不進門,我當是誰勾去了你的魂,本來是這個狐狸精!”
宋忠被婦人打得哎喲哎喲直叫喊,當下神采便沉了下來。
陸淺蔥冷冷的關門。
一樣的倔強,一樣的背叛,以及一樣的,有著深沉而暗中的過往……當兩顆孤傲的靈魂碰撞到一起,又怎會不相互吸引、沉湎,惺惺相惜?
說罷,她提裙向前,想要將哭得狼狽不堪的宋家婦人扶起來來。
宋忠左看看,右看看,肯定江之鯉不在,這才咧嘴笑嘻嘻道:“彆這麼冷酷麼,陸小娘子,你對那小白臉不是挺殷勤的麼?如何,他能進你的屋卿卿我我,我就不能進你的門我我卿卿?”
落雁一怔,豔色的唇幾番張合,卻畢竟甚麼也說不出來。
江之鯉摩挲著袖口上那一道並不較著的,針線的陳跡,垂眸低笑,班駁的陽光透過樹影灑在他的睫毛上,睫毛不堪重負似的抖了抖。江之鯉垂眸輕笑道:“落雁,你覺得我們一起踏著骸骨肉河走到此,是為了甚麼?”
陸淺蔥又歎一聲,微微一笑:“不知為何,我感遭到了家的味道。”
江之鯉眯了眯好像點墨的眸子,揮手錶示沉魚退下。他收斂了笑意,正色道:“你說得對,落雁。我對她好,不過是因為她跟我有太多類似之處了。”
這句話倒是真的。陸淺蔥在王府呆了一年,從未吃過一頓舒心適口的飯菜,她受人蕭瑟、孤苦伶仃,她倔強,她與趙徵對抗,整天處在那人的暴力與冷暴力中,食不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