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猖獗！"魯衡一掌拍碎垛口青磚，額角青筋暴起："元氏竊國二百載，搏鬥功臣時怎不提忠義？本日我不過替天行道！"

陽光穿透帳隙落在箭鏃，模糊顯出靛藍暗紋。

遠處山巒在月光下泛著青灰，連綴營帳間火把搖擺，將兵士鎧甲映出粼粼寒光。

元林愉翻開主帳氈簾時，夜風裹著細雪劈麵而來。

"放箭！"魯衡令旗揮落刹時，城頭頓時騰起黑雲。

他的銀甲浸血，左肩斷箭隨行動甩出串血珠："殿下快，，，，"嘶鳴聲截斷話音。

晨光初破，平州城下鐵甲如鱗。

老將嘶吼尚未落地，東南角戰鼓驟起，兩千輕甲步兵如毒蛇吐信，刹時楔入中軍要地。

黃銅狼頭閘砸落處，三百重甲鐵騎如黑龍出淵，玄鐵鎖鏈絞碎前排盾陣，飛濺的木刺紮進戰馬眼瞳。

元林愉嘲笑回身，卻見東南天涯紅光漫卷。

魏暮舟收刀入鞘時寒芒乍現："怕是要請君入甕。"

魏暮舟吹響骨哨，暗夜中倏然掠出數道黑影："龍曄衛已截住七名細作。"

魏暮舟正垂首用匕首挑著燈芯，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眉骨投下通俗暗影。

楊老將軍俄然勒馬長嘶，戟尖挑破東南角煙瘴："白狼旗！南漠王庭的獠牙也敢伸到我中原要地！"

混亂中有人將火把擲向糧草垛，頃刻火龍沖天而起，卻在觸及布時詭異地燃燒——底下竟是覆著濕泥的草人。

元林愉旋身斬落偷襲者，抬眼驚見護城河上浮橋如蜈蚣蒲伏，黑潮正從對岸漫來。

元林愉指節叩在輿圖上，青玉扳指與牛皮圖卷相擊收回悶響："平州流民早被魯衡擯除殆儘，哪來的，，，"

魏暮舟俄然抓住她手腕疾退三步，方纔站立處已釘入三支弩箭。

元林愉勒馬立於軍陣最前，玄色戰袍在朔風中獵獵作響。

卻見叛軍陣中赤旗翻卷，第二波馬隊揹負的桐油革囊俄然爆開，火矢流星般撲滅糧車，黑煙瞬息淹冇西側天空。

元林愉漫不經心甩落劍穗血漬，"昨夜有幾隻老鼠溜進本王營帳，倒叫丞相破鈔了。"

"撤！"老將軍吼聲震落簷角冰淩，"赤焰營斷後！"

*

帳外俄然傳來鐵甲錚鳴，親衛急報聲裹著熱浪突入："赤焰營折了二十七騎，糧車焚燬三成！"

兩人策馬出營時，正撞見流民將火把插進雪地。

半月後，平州城外十裡處。

魏暮舟肩胛處的箭創泛著烏青，她蹙眉挑起藥膏："南漠狼騎竟用淬毒箭簇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