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猖獗!"魯衡一掌拍碎垛口青磚,額角青筋暴起:"元氏竊國二百載,搏鬥功臣時怎不提忠義?本日我不過替天行道!"
元林愉漫不經心甩落劍穗血漬,"昨夜有幾隻老鼠溜進本王營帳,倒叫丞相破鈔了。"
她解下頸間玉扣拋給親兵,"傳令:把擒獲的死士綁在雲車之上,明日拂曉,我要讓平州城頭看得清清楚楚。"
"散雁陣!鉤鐮槍截馬腿!"元林愉金錯刀橫斬鏈錘,虎口崩裂的血珠滲進刀柄紋路。
遠處山巒在月光下泛著青灰,連綴營帳間火把搖擺,將兵士鎧甲映出粼粼寒光。
流民堆裡傳來騷動。
"撤!"老將軍吼聲震落簷角冰淩,"赤焰營斷後!"
元林愉望著遠處漸熄的火光,俄然輕笑:"你說現在魯衡是喜是怒?"
五顆頭顱順著斜坡滾至護城河邊,固結的血珠在晨露中泛著妖異光芒。
魏暮舟吹響骨哨,暗夜中倏然掠出數道黑影:"龍曄衛已截住七名細作。"
她翻身上馬,鹿皮靴碾熄衣襬火星,繡著銀蟒紋的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:"白叟家可知,魯衡為湊軍糧,半月前屠了三個莊子?"
元林愉嘲笑回身,卻見東南天涯紅光漫卷。
元林愉俄然發力繫緊繃帶,在魏暮舟倒抽寒氣時嘲笑道:"丞相大人敢放狼騎入關,應當備好了蛇毒解藥吧。"
"嚴令?"申老將藥粉裝入鎏金銀香球,忽而道,"既然那丫頭能算到太子不會罷休,那雲州的權勢也該動一動了。”
元林愉翻開主帳氈簾時,夜風裹著細雪劈麵而來。
"傳令雲州。"申老將香球擲向二人,絳色流蘇在空中劃出弧線,"雲州金翎衛三日內集結。"
黃銅狼頭閘砸落處,三百重甲鐵騎如黑龍出淵,玄鐵鎖鏈絞碎前排盾陣,飛濺的木刺紮進戰馬眼瞳。
元林愉旋身斬落偷襲者,抬眼驚見護城河上浮橋如蜈蚣蒲伏,黑潮正從對岸漫來。
魏暮舟收刀入鞘時寒芒乍現:"怕是要請君入甕。"
陽光穿透帳隙落在箭鏃,模糊顯出靛藍暗紋。
兩人策馬出營時,正撞見流民將火把插進雪地。
他扯下沾了火油的披風,暴露內裡玄甲,"糧倉是空的,三日前我就讓楊老將軍分批轉運了。"
半月後,平州城外十裡處。
日影西斜近中午,沙礫折射著刺目白光。
"殿下細看箭桿紋路。"魏暮舟用槍尖挑起半截斷箭,"這是南漠特有的蛇紋木,魯衡怕是早與三州九部暗通款曲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