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攸道：“儘可隨便試。”

唐妙儀應道：“是的。花香格外濃烈，令人好像身處薔薇花架之下，姐姐但是用大食薔薇水浸沉香得來？”

唐妙儀便沉默了，如有神馳之狀。

唐妙儀有些驚奇：“你有龍涎香真品？不是合製的龍涎香？”

蔡攸隻是點頭：“快試吧。”

蔡攸笑道：“並非渾話，委實是我品香後逼真感受：乍暖還寒的春季，美人兒春困於繡帷當中，抱著金鴨熟睡，軟玉溫香，綠鬟風亂，那夢裡見的也是昔日春遊趕上的情郎吧？”

蘇意墨再對蔡攸：“退席之前，蔡至公子稱已購得龍涎香真品，看來本日我等可大開眼界了。”

侍女持續念蕙羅的香箋：“敲扶密竹枝猶亞，日暖寒禽氣漸蘇。”

侍女與蘇意墨聞言都模糊一笑，蕙羅於一旁聞聲，也不免悄悄感慨：此人提及情話來，與現在官家倒有一比。

林司飾點點頭，朝蔡攸微微一福：“蔡至公子，請。”

林司飾淺笑讚美：“先生好才學。”

見唐妙儀寬裕不能語，林司飾對蔡攸道：“唐縣君的龍涎香已品，殷女人是遠道而來的客人，理應請她稍坐半晌，熟諳了香席程式，稍後再焚香。蔡至公子先請？”

唐妙儀怒道：“甚麼春季！彆人都感覺是冰天雪地，偏你聞出是春季！”

林司飾再命侍女念蔡攸香箋，侍女卻躊躇了一下，才唸叨：“羅幕繡帷鴛被，舊歡如夢裡。”

蔡攸笑道：“之前我已申明，是代我mm來的。雅集來賓多為貴戚女子，我原不便冒然插手，但mm說本日主題是龍涎香，正巧我剛購得一塊龍涎香真品，此物蘊六合之精華，我凡夫俗子，不敢獨享，若請得眾才子一起品鑒，方不屈辱了它，以是大膽自請退席。”

世人接踵穿過幾重廳堂迴廊，到了後院，見麵前豁然開暢，是一個帶水池的園林。園中以吵嘴兩色卵石鋪設途徑，池邊散植槭樹，或有古鬆修竹間於此中。現在秋涼，放眼望去，黛瓦粉牆之下滿庭紅葉鋪錦列秀，燦若雲霞。而那水池也頗顯廣寬，中間立有水榭數間，原木色配白窗竹簾，下方碧波微瀾，不知仆人如何培植，竟另有無數白蓮迤邐開去。

林司飾看向蕙羅閣子：“剛纔殷女人援引元微之詩句，可也是指雪後晴暖，萬物復甦之意？”

林司飾見蕙羅閣子簾未動，含笑特地扣問：“殷女人不過來看看麼？”

品罷世人寫香箋，彙集至林司飾處，林司飾先讓侍女念本身寫的感言，隻要四字：快雪時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