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每天二十張大字,總有兩張是寫一二三,數量也未幾,先生就算意,也說不出甚麼。不錯!小小年紀,就曉得偷懶也要適可而止,曉得見好就收,聰明!真是聰明!”陸琉說到後竟然發笑出聲。
“孩兒不該自作聰明,先生叮嚀孩兒每日寫二十張大字,孩兒貪玩,不肯寫那麼多字,就全寫了一二三,嗚……”陸大郎說道後,嗚哭泣咽哭了。
陸琉有兩女一子,長女陸希是陸琉已故原配前梁汝南長公主蕭令儀所生,次女陸言是陸琉繼妻常山長公主鄭寶明所生,宗子陸大郎是府中姬妾所生,本年才五歲,因陸琉尚未給他取名,家中人皆稱大郎。
書房裡燃了炭盆,本就暖和,陸琉又不喜穿戴厚重,身上僅穿戴家常白中單,肩上隨便搭了一件縹色常服,飄帶疏鬆,燈影中,他色轉皎然,說不風騷俊雅。
看著兒子怯懦模樣,陸琉麵沉如水,腳一抬,竟將陸大郎踢飛了出去,“饒你?你那裡需求我來饒你!”
常山話,讓陸琉揉眉心手指一頓,少頃後,他方抬目對她微微一笑:“不是公事太累,隻是明天出城了一趟,有些累了。”
“不會?”陸琉長眉一挑,單手撐於扶手上,似笑非笑斜睨著兒子。
陸琉書房裡服侍人,都是他一手培養親信,見陸琉如此,曉得再也冇法遲延了,取來了竹板,侍從將陸大郎按了長凳上,扒下他褲子。陸大郎又羞又怕,嚎啕大哭,冒死掙紮了起來,“父親!阿父!我再也不敢了!您饒了我吧!”
常山那裡捨得他出門吹風,殷殷叮囑讓他好好歇息,就讓下人入內,宮人們有抱起陸大郎,有替常山披上大氅,寺人打颳風燈,服侍常山和大郎上了肩輿。
“會一些。”陸大郎躊躇說。
“長公主到——”門口傳來了寺人悠長尖細通報聲。
長公主等不及下人退下,就忙去抱兒子,她來及時,陸大郎也冇打上幾板子,但他自幼嬌生慣養,那裡受得了這類苦,一入長公主懷中,便大哭了起來,口中不住嚷,“阿母,大郎疼——”
陸琉嗤了一聲,“這條蚯蚓畫倒是逼真。”
陸琉等常山分開後,靠了軟榻上,低聲反覆著常山話,“彆太累?”他連笑幾聲,“我現在另有甚麼可累?哈哈——”他拿過一旁熱酒,抬頭灌了一大口。
“錯?你有甚麼錯?”陸琉舉起茶盞輕啜茶水。
陸琉拉起常山後,也不待她站穩,獨自坐回軟榻,單手撐於扶手上,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斜睨著陸大郎,“你對你母親說說,本身到底做了甚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