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琉譏道:“你是寫字還是畫木棍?”
陸琉心知明天這頓板子是打不成了,又聽常山如此哭泣,長歎一聲,扶起她,“阿寶,你可知孽畜做了甚麼?”
“嗄?”陸大郎猜疑眨了眨眼睛,心頭莫名一顫。
“寫幾個字給我看看。”陸琉道,書房服侍丫環忙將書案和筆墨奉上。
常山那聲“阿澈”讓陸琉神采微變,但旋即規複普通,常山一臉癡態,又讓他滿心討厭。他眉色一冷,徑直往軟榻上一趟道,“我累了,你們都回吧。”
陸琉身材一貫不如何太好,常日除了上朝外,也極少出門,常山也習覺得常了,她伸手就想要撫摩陸琉臉龐,“那你早點歇息,彆太累了,明天也彆去上朝了,阿兄不會怪你,要不要我喚太醫來?”
冷冰冰一句話,讓常山滿腔柔情轉為一片冰雪,邃密畫成蛾眉馬上倒豎,正待發作,又見陸琉滿臉倦色,拇指不住揉著眉心,本來就冇甚麼赤色臉龐,現在更加像白玉普通,薄唇是淡如水色,她心疼問:“阿澈,是公事太累了嗎?我去和阿兄說,不讓他這麼累你。”常山長公主同當今聖上是同母所出同胞姐妹。
“會!”陸大郎趕緊紙上劃了一橫,太嚴峻了,連先生教過筆法都忘了,就直直劃了一條橫線。
六人隻是叩首告饒,誰也冇說是誰主張,大郎哭喊道:“父親息怒,這滿是孩兒一人主張,和他們無關!”
“唯唯——”大郎喏喏回聲,屏息寫了二字,此次兩橫略微直了些,他自發寫得不錯,心定了定,可耳邊卻聽父親悄悄一聲冷哼,他手一軟,一筆又寫歪了。
施溫正迷惑間,卻聽陸琉持續道,“我當你隻曉得一是一劃,二是二劃,三是三劃,百就是百劃,萬就是萬劃。”
長公主等不及下人退下,就忙去抱兒子,她來及時,陸大郎也冇打上幾板子,但他自幼嬌生慣養,那裡受得了這類苦,一入長公主懷中,便大哭了起來,口中不住嚷,“阿母,大郎疼——”
陸琉書房裡服侍人,都是他一手培養親信,見陸琉如此,曉得再也冇法遲延了,取來了竹板,侍從將陸大郎按了長凳上,扒下他褲子。陸大郎又羞又怕,嚎啕大哭,冒死掙紮了起來,“父親!阿父!我再也不敢了!您饒了我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