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皇子看著李恬坐著暖轎離了正殿走遠了,這纔回到靈前,站在太子側後,眯縫著眼睛狠狠盯著蔣鴻看了好一會兒,才‘啪’的甩了下衣袖,收回目光跪倒在地,蔣鴻低頭跪著一動不動,彷彿不曉得五皇子狠盯著他,武思慎的身子卻一起矮下去,替蔣鴻心驚膽顫的煩惱,徐思海微昂著頭,繃緊身子盯著五皇子,不管是誰,不管甚麼事,他都會擋在蔣鴻前麵。太子眼角瞄著五皇子和大殿門口的三人,眉梢微動,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,嘴角抿出絲笑意。
“四爺這一走,免除了一場血雨腥風,不知救了多少人家,隻不幸大姐兒,繈褓之間失了父母,今後這日子……”秦先生說不下去了,姚相公微微抬頭:“四爺和王妃以已之命活了無數人,這份功德足以讓大姐兒此生福喜安康,施因必有果!”秦先生忙連連點頭,姚相公用一根手指挑起車簾,看著車窗外枯萎的冬色,好一會兒才放下簾子,看著秦先生低低道:“姚家,也該有個了斷了,歸去就讓人遞折槍彈劾大郎,就強奪民財致死案吧。”
“是啊,相互相依相製……”姚相公倦怠非常的閉了閉眼睛:“就如當年的四爺和太子。”“四爺……竟就這麼走了!”秦先生眼眶微濕,悄悄一聲感喟,姚相公痛苦的臉上連連抽動了幾下,半晌才說出話來:“四爺……令人敬佩,我不悔怨,若重來一回,我還是幫助四爺,必然幫助四爺成績大事!可惜,可惜了!四爺若能……必強於太子!”
“啊?呃!”秦先生愣愕:“東翁!大爺聰慧勇敢,遲早雛鳳青於老鳳聲,恰是姚家將來之但願,再說這奪財致辭死事與大爺全不相乾,東翁如何能?”
“那就讓鄒慶上這份彈劾摺子?鄒慶無幫無派,又以清梗著稱,這摺子由他上,旁人不會多想。”見姚相公止了悲聲,秦先生輕聲籌議道,姚相公點了點頭:“好,就再送他一份功績吧。我們賓主一場,我原想幫助四爺成績大過後與先生詩酒江湖,現在……唉,不能再扳連先生了。”
五皇子出來上了馬,一眼瞥見不遠處正要上車的蔣鴻,勒著馬頭原地轉了個圈,俄然拌動韁繩衝到蔣鴻車旁,馬鞭揚起,挽了個鞭花重重抽在那匹拉車的五花馬身上,直抽的那馬一陣吃痛之極的厲嘶,要不是武思慎躍身疇昔拚力緊拉,那馬就得拖著車子衝進中間擠擠挨挨的百官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