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奇曉得忠順王還是在計算當日林如海那封雲裡霧裡的手書,隻好收回話頭,自想著如何告與林如海曉得。忠順王又笑著道:“本王現在隻獵奇你那兒子,難為你們伉儷兩個這類性子,如何養出如許聰明孩子來?可惜本王世子略大些了,不然必然要了他做個伴讀去,比多少徒弟倒管用呢。”
這話倒是事出有因的。本來忠順王府上小郡主自那日見了黛玉便心心念念要說出去誇耀,是以單辦了一場詩會,下帖子請了五公主、黛玉並著一眾閨閣朋友。隻是這請得人裡,倒有一名壽昌伯夫人的侄女兒,跟了壽昌伯嫡女同來的,不知如何竟然闖到忠順王世子的院子裡去,又貼身帶著那掃興的藥來,一看便知是有所圖的。世子未曾入套,幸虧這女子臉麵大,竟然又說世子輕浮於她,哭鬨著要求個明淨。幸虧那一日世子與沈老先生之孫沈琰一同請教功課,倒有個證人在的,未曾被她混騙疇昔。
忠順王冷哼一聲,道:“能有甚麼,擺佈不過是那些耐不住的動了心機罷。”又道:“本王是最不喜好和如許動輒便是心機的人打交道,恰好皇兄淨撿些如許的事情交代,實在無趣。”
韓奇猛聽了這話,吃這一驚不小,忙道:“王爺這是何意?還請明示。”忠順霸道:“本王也隻是聽了兩句罷了,如何明示?你隻教你內兄謹慎罷,想來他那種七竅小巧,說話都要繞三繞的人,天然能明白的。”
這事是在賢人麵前備結案的,是以賢人儘知,也道:“這事情,可查出端倪來了?”忠順親王便道:“略有些端倪,纔來奉告皇兄,隻怕不但是為著我這裡呢。”說著便立起家來,走得略近些,才如此這般低聲奉告賢人。
忠順王笑道:“皇兄說你詳確謹慎,我原還不太信。現在看來,你那內兄林如海,你府上夫人,再加上你,你們這一家子都是如此,公然是做得好親戚。”韓奇便未幾說,隻站在一旁,待得忠順王喝過兩口茶來,才道:“王子騰此來,已是心機昭然的,隻是不知他為何俄然如許乾脆定了主張。”
忠順王看了王子騰一番作態,便進宮照實稟了賢人。又道:“當今瞧著他倒是個乖覺的,皇兄既然是預備不教他走的了,無妨安設了他。給那起子人長個記性也好。”賢人卻笑道:“你這睚眥必報的性子,可如何好?現在你是獨一的親王,說話做事更要大氣,才襯得你身份。”忠順王冷哼一聲:“皇兄莫非不曉得我的?我若再脾氣好些,隻怕闔府連家業都要讓人兼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