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走慢些，等等我。”

“拉勾。”

帶路的小孩，早在上官玦說出那句令世人沉默的話前，便已識相分開。

阿牛扭捏地應道：“哎。”

袁婆婆腳步盤跚，朝外邊走著，擋住院門的幾人見狀，一個個都往中間退了幾步，給她讓開了一條寬寬的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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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來，阿璟，陪老婆子說說話。”袁婆婆把竹籃交給上官庭，“辛苦小郎君，幫我將這籃子放回灶房。”

“他死了……我的陽兒，死了……”

言璟紅著眼，頭搖成撥浪鼓：“不委曲，我很多謝阿婆收留，不然我就要帶著上官庭一起露宿荒郊了。”

她拿了兩塊，然後把阿牛的手指一根根捲起：“孃親不準我吃糖，說是會齲齒。”

滿鐺鐺的院子，俄然空了一塊。

“陽兒啊……我的陽兒……”

“阿……”言璟考慮半晌，“阿婆。”

袁婆婆接過言璟雙手遞上的竹籃，道：“感謝，你是個好孩子。”

左左拉起右右，拍了拍她那沾土的衣襬：“少火上澆油。”

她哭喊道：“幺兒，我的幺兒啊……”

袁婆婆漸漸地，一步一步地走近言璟：“陽兒……我的幺兒……”

他轉動生硬的脖頸，掀起沉重的眼皮，飽含鎮靜與心虛地看向袁婆婆，同時，袁婆婆也在看著他。

在幾棵長青樹下，有兩座小小的山丘。

袁婆婆關上門，拉著言璟坐到床邊，她拍拍言璟的手：“委曲你了，叫了我這老婆子兩日的阿孃。”

感遭到氛圍中的凝重，上官玦這才反應過來，本身彷彿說錯話了，他乞助地扯了扯沈圖竹，低聲問道：“如何辦？”

吃完午餐，袁婆婆坐在院門口，看著遠處的小河入迷。

剛踏出房門的言璟，腳步一滯。

“你和那小郎君……”袁婆婆躊躇了會兒，持續說道，“同你一起來的朋友，彷彿對你格外上心。”

沈圖竹拍拍他的手背，以示安撫：“先彆說話。”

“你們父子的石碑，還是我親手刻的。”

上官庭扶起另一塊略微完整的石碑，他拿起衣袖，擦拭石碑上的青苔與臟汙。

言璟彎下腰，拔著山丘上的野草。

很快，石牆被搬開了一小條縫，一小女人從內裡衝小孩笑，她道：“阿牛哥哥。”

袁婆婆把破裂的石碑拚在一起，她撫摩著裂開的口兒：“生前那麼高大的人，身後就睡在這小山下，委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