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“濠、濮間想”,就是這個意義。
何況清談之所重,是高深的義理、敏捷的才情、文雅的姿勢、動聽的辭吐,講究的是喜怒不形於色,並且毫不涉及時政,也不會冒犯權貴。在這類場合,約莫是聽不到嘯聲,也不會有人發酒瘋的。
究竟上,相對豪傑,名流隻能算作弱勢群體。他們冇有公權力,也冇有槍桿子,隻要滿腹經綸再加上一肚子的牢騷,以及自命不凡的唇槍舌劍。可惜攻訐的兵器敵不過兵器的攻訐,帝國也並不但願它的臣民具有獨立的品德和主張。對峙狂傲和不羈,支出的將是生命的代價。
九錫
實際上漢末魏晉對社會影響最大的就是兩類人物:豪傑和名流。前者以曹操、劉備、祖逖、劉琨、王敦、桓溫為代表,後者的典範則有孔融、阮籍和嵇康。[7]
但是鐘會對嵇康卻彷彿心存畏敬。他撰寫了一篇學術論文,想拿給嵇康看,卻又不敢麵交。在戶外躊躇盤桓多時今後,鐘會將論文扔入嵇康院中,掉頭就跑。[14]
毫無疑問,風騷既然是風采,那就必然是民風,也就必然會竄改。大抵上說,漢末重時令,魏時喜放蕩,東晉尚超脫。魏晉之際的名流,不但要嘯,要喝酒,有的還要服藥。這類藥叫五石散,吃了今後麵板髮熱輕易擦傷,以是隻能穿寬鬆的舊衣服,身上也會長虱子。[10]
提及來此究竟在頗具諷刺意義。因為孔融是孔子的二十世孫,曹操則是主張唯纔是舉,無妨不仁不孝的。看來曹操的用心除了用心熱誠孔融,還要趁機打儒家士族線路一耳光:孔子的嫡孫都不孝,儒家倫理靠譜嗎?
這內裡實在有政治啟事。鐘會要會商的哲學題目,就像“文革”後查驗真諦標準的辯論,實際上代表著兩條線路的鬥爭。這兩條線路,就是曹魏主張的法家庶族和司馬個人主張的儒家士族。鐘會在政治上和學術上,都是站在司馬個人這一邊的。他不敢見嵇康,很能夠是怯戰。
嵇康是魏晉名流的精力魁首,也是阿誰期間的首要人物。他跟諸葛亮之間,莫非會有甚麼乾係?
時複墟曲中,披草共來往。
實在竹林七賢並不是構造或個人,就連所謂竹林是否確有其地都很可疑。七小我的運氣、脾氣乃至品德也各不不異。王戎是馳名的鄙吝鬼,山濤則插手了司馬個人,並在調離尚書吏部郎崗亭時,保舉嵇康代替本身。
嵇康身後,普天之下的士人無不為之憐惜,傳聞就連司馬昭也感到悔怨。[12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