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已摸索出他的真情意,顏之希也不再坦白了,他微微一笑,往牆外指了指,道:“至於如何出去,賢弟若無良策,吾倒有一個彆例。”
“他孃的,火炮也有。”
城門都關上了,這吊橋喪失不喪失另有甚麼要緊?劉果清楚遁辭。益都諸將心知肚明,無法高延世飛揚放肆,平素與諸人反麵,一時竟再無一人肯出言為他討情。二百多人,儘管一邊堆積城下橋內,觀戰不前;一邊齊聲喊門,以圖活命。
吊橋外,護城河水翻卷,細雨繽紛,夜色深透。但見亂馬交兵處,海東軍卒越增加,團團圍堵,把高延世等包了水泄不通。高延世舞槊轉馬,十蕩十絕,衝陣潰營,如猛虎下山。雖有三員將校圍堵,他猶不足暇馳救麾下。海東士卒,無有可擋其一槊的,應槊而倒者,不知凡幾。他眼裂如泣血,三度大喊:“劉果!劉果!”
半晌,坐騎被海東射死,他躍下泥地,丟棄長槊,拔出馬刀,力殺十餘人。接戰間,嗔目奮喝不止,一喝之威,足令膽弱者齊齊退步。刀刃崩缺,旋即抽出短劍,血染征衣,中三四創猶自鼓勇不休。
“吾已與劉家暗裡商討過。劉家乃益都朱門,家中仆人主子甚多,不下百十人。劉家彆名將以後,其家主並及諸子侄無不技藝純熟。哥哥也曉得,俺幼年時,曾學過三兩槍棒,今雖年長,這技藝倒未曾丟下。並且,紅賊來犯益都之前,發賣私鹽的活動吾家也是曾經做過的,根柢都有。隻要我們能出的去,登高一呼,不敢說多,一二百條販子豪傑,小弟俺也是能揮之便可招來的。
烏落兔升,夜色到臨。轉眼間,雲層深沉,街道上更鼓不緊不慢,從一更到兩更,黃橙橙的沙子無聲氣地落滿沙漏。五更天,益都北城門內,一彪軍馬埋伏多時,皆黑盔黑甲,連帶坐騎也被刷的烏黑。月黑無光,若遠遠看去,他們與夜色渾然一體,底子一絲半毫也辯白不出。
劉果抬開端來,張望了會兒天氣,說道:“玉輪找不著,半顆星星也冇。烏雲深重,有點雨水,恰好袒護住我們奔馬的聲音,真是個突圍出城的可貴好良機也。高將軍,一會兒咱兩人誰打前鋒?”
“計將安出?”
“如何?賢弟有體例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