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叫城門！城上守卒，你家將軍呢？去找了來。吾乃萬戶劉果，還不從速開了城門？”

縱有高延世馳援，擋不住海東人多，跟隨他衝陣的三四十本部軍卒，冇多久死傷殆儘。目睹衝殺不出，他撥轉馬頭，仰天大呼：“關、張亦莫如此。本日之敗，非俺之過。劉果諸將，小兒之輩，羞於爾等為伍！”揮槊再戰。

“他孃的，火炮也有。”

“官人”、“叔叔”，都是當時的一種街坊稱呼。富人家主，可稱“官人”。資財不如之人以下稱上，表示尊敬，則可叫對方“叔叔”。

一邊說，他一邊擠出人群，冒著細雨，三兩步趕到亭下。顏之希笑吟吟看著他。鞠勝轉頭瞧了瞧，見冇人跟著，亭上也無外人，放低聲音，抱怨道：“燕王已經圍城六七天了，你倒好，整天落拓安閒。這事兒不成遲延下去，哥哥，你定有章程，快與俺講出來吧。”

守城有守城之法，城門一關，要想再喊開，並且又是城外有敵之時，難上加難。劉果等喊叫多時，嗓子都啞了，口乾舌燥，隻是冇人理睬。耳邊春雷炸響，又一聲大喊：“劉果！劉將軍！”

“若再多言，斬你頭顱。”

吊橋外，護城河水翻卷，細雨繽紛，夜色深透。但見亂馬交兵處，海東軍卒越增加，團團圍堵，把高延世等包了水泄不通。高延世舞槊轉馬，十蕩十絕，衝陣潰營，如猛虎下山。雖有三員將校圍堵，他猶不足暇馳救麾下。海東士卒，無有可擋其一槊的，應槊而倒者，不知凡幾。他眼裂如泣血，三度大喊：“劉果！劉果！”

半晌，坐騎被海東射死，他躍下泥地，丟棄長槊，拔出馬刀，力殺十餘人。接戰間，嗔目奮喝不止，一喝之威，足令膽弱者齊齊退步。刀刃崩缺，旋即抽出短劍，血染征衣，中三四創猶自鼓勇不休。

“便在徹夜，至遲明日淩晨。”

圍住高延世的海東軍卒，有人認出了他來，叫道：“這是高延世！他是高延世！”

高延世低聲地謾罵了幾句氣候，取下頭盔，傾倒出積滿此中的雨水，再戴歸去，又把放在坐騎上的馬槊換了個位置，按了按腰邊弓囊，謹慎地不碰到傷處，轉轉頭，朝西城門的方向瞧了兩眼，問擺佈：“甚麼時候了？”

鞠勝瞪大了眼，看著顏之希，像是想要看出他所說的究竟是不是至心話，微帶肝火，小聲說道：“哥哥，你我運營多日，功成與否，在此一朝！當日海上會晤，燕王殿下如何與我們說的？莫非哥哥你都忘了不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