鞠勝抱個羅圈拳,道:“外邊動靜如何,俺與諸位一同困在此處院中,又怎會曉得?要說這仗會打到甚麼時候,咱益都城內兵強馬壯,兼有地主之利,燕王遠來疲軍,料來定非敵手。諸位,諸位,稍安勿躁,稍安勿躁。”
“延世,河北名將,騎射之術,冠我益都。戔戔海東諸將,怎會是他的敵手?且敵暗我明,又入夜亂雨,輕舉妄動,必失吊橋。莫如結陣以待之。”
既已摸索出他的真情意,顏之希也不再坦白了,他微微一笑,往牆外指了指,道:“至於如何出去,賢弟若無良策,吾倒有一個彆例。”
“海東有伏,將軍,我們快快撤回吧!”
“哎喲!不好,中了海東埋伏。”
他們與鄧舍在海上會晤時,鄧舍曾有要求,但願他們能夠在海東軍隊到達後,賜與恰當的幫忙,比如內應等等。鞠勝道:“以當前情勢而論,獨一之計,當以想方設法混出這囚籠為上。”
“苦思無策,故此來與兄長籌議。”
“他孃的,火炮也有。”
高延世低聲地謾罵了幾句氣候,取下頭盔,傾倒出積滿此中的雨水,再戴歸去,又把放在坐騎上的馬槊換了個位置,按了按腰邊弓囊,謹慎地不碰到傷處,轉轉頭,朝西城門的方向瞧了兩眼,問擺佈:“甚麼時候了?”
“如果遊騎,箭矢豈會如此的狠惡?又有投石機,又有火炮!將軍!快撤了吧,若晚時,如果被鄧賊反而趁機突入城中,其罪大焉!”
等候半天的暗號總算來到,高延世提韁控繩,橫槊催馬。守兵七手八腳翻開了沉重的城門,數百人吼怒而出。等候他們的,是劈臉蓋臉的箭雨。
“甚好,去吧。”
“如何回事?”
半晌,坐騎被海東射死,他躍下泥地,丟棄長槊,拔出馬刀,力殺十餘人。接戰間,嗔目奮喝不止,一喝之威,足令膽弱者齊齊退步。刀刃崩缺,旋即抽出短劍,血染征衣,中三四創猶自鼓勇不休。
“高延世!”
地上泥濘,馬蹄交叉處,濺起大塊大塊的泥水。高延世以一敵三,不落下風,兀自有空回大喊:“劉果!劉果!”
城下劉果,睹其勇武,震駭轟動。偏裨諸將校並及部下士卒,多有慚色。先前說話之偏將心神衝動,提刀躍馬,呼道:“願與高將軍並肩奮戰,同生共死。丈夫當如此!”旋卷本部,就待過橋策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