鞠勝之前的表示固然非常慷慨激昂,也有膽氣豪壯之佳譽,但是事到告急、展到乾係存亡之時,到動真格的時候了,他會如何想?會不會俄然懼死變卦?知人知麵不知心,是以,顏之希不得不先用言語摸索一下,看他到底至心想些甚麼。這也是顏之希謹慎的一麵。
“並上劉家權勢,有了這三百來人,另有何事不成為之?繁華繁華,就在麵前!”
守城有守城之法,城門一關,要想再喊開,並且又是城外有敵之時,難上加難。劉果等喊叫多時,嗓子都啞了,口乾舌燥,隻是冇人理睬。耳邊春雷炸響,又一聲大喊:“劉果!劉將軍!”
烏落兔升,夜色到臨。轉眼間,雲層深沉,街道上更鼓不緊不慢,從一更到兩更,黃橙橙的沙子無聲氣地落滿沙漏。五更天,益都北城門內,一彪軍馬埋伏多時,皆黑盔黑甲,連帶坐騎也被刷的烏黑。月黑無光,若遠遠看去,他們與夜色渾然一體,底子一絲半毫也辯白不出。
“續賊與田矬子既然把我們明目張膽地請在此處,形同囚禁,明顯對我等早已見疑。現在海東兵圍城池、勝負難說,以是他才顧不上摒擋你我。要真比及海東兵敗,待其騰脫手來,即便你我一事不為,莫非兄長你覺得,我們的腦袋便能保得住麼?”
劉果勒馬不前,帶了其他軍馬,退回城門下、吊橋內,儘管大聲大呼:“快開了城門!”有偏將聞聲了高延世的呼喚,在旁說道:“高將軍輕脫陷圍,呼吾等相救。吾等若不該,怕今後會有軍法措置。將軍,救是不救?”
高延世不再說話,目不轉睛地看著。時候過的很慢,又像是過的很快,也不知多了多久,驀地裡,四五朵焰火放起,耀的城池為之一亮,綻放在夜空中,霎那間的殘暴令人不敢直視,但很快就被雨水打滅。
“賊老天,這狗日的雨水下個不住,好生令人煩躁!”
“如果遊騎,箭矢豈會如此的狠惡?又有投石機,又有火炮!將軍!快撤了吧,若晚時,如果被鄧賊反而趁機突入城中,其罪大焉!”
“如何?賢弟有體例麼?”
“豈有此理!”
顏之希正在亭下落拓得意地飲茶賞雨。他們住的處所,離王府不遠,專門一個獨立大院子。被集合住在此處的,除了顏之希、益都三友以外,另有佟生養交好的阿誰女真劉家等等很多的益都大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