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鐸又問毛居敬，道：“你的誌向又是甚麼？”毛居敬道：“能當丁壯而帥十萬眾，馬鞭指向的處所，冇有東西能夠反對胯下駿馬的奔馳，便是末將的誌向了。”關鐸道：“壯歲旗號擁萬夫，好，好。”又問那虯鬚的武將，那武將道：“大人講過荊軻刺秦皇的故事，俺要做的荊軻，死十次也甘。”關鐸道：“君子死知己，提劍出燕京。感意氣而輕功名，甚好，甚好。”

毛居敬坐在他的劈麵，端起了酒碗過來，笑道：“如何？萬戶久處高麗，嘗夠了高麗雌兒，凡花俗草難入眼了麼？”

關鐸笑吟吟隻看，也不勸，鄧舍咬了牙，他來遼陽，打的主張要虛與委蛇，先把關鐸穩住、張望了風勢再說。鬨僵的話，就失了本意。不就是幾碗酒？他不再推讓，連乾三碗，那武將大聲喝采，道：“好酒量，俺就喜好利落的豪傑子。”端了酒碗，又要上來敬酒。

他的刀進殿前，就交給侍衛了，摸了半天摸不著，糊胡塗塗問方補真：“我的刀呢？你見了冇有？”方補真道：“你冇帶刀。”鄧舍道：“胡說八道！我是大將軍，如何會隨身不帶刀？”一拍腦門，朝關鐸道，“定是大人不謹慎，把賊放出去了。……有人偷了我的刀！”

鄧舍順手搭住她的肩膀，站穩了腳，道：“平章說我客氣，我看方大人你纔是客氣。……乾了，乾了。”咕咚一口，喝了一半，手抖了抖，灑出一半。他的席位和關鐸相鄰，關鐸一向在重視他，此時說道：“鄧萬戶冇來過遼陽，老夫又不能不時伴隨，身邊兒不能冇個熟諳處所的人。補真在高麗多得你的照顧，你來遼陽，就讓補真儘儘地主之誼。如何？”

殿外天氣漸暗，有人清算狼籍、撲滅蠟燭，光芒一亮。酒到此時，已喝了兩個多時候，關鐸涓滴冇散席的意義，親手攙鄧舍坐下，見他搖搖欲倒，叮嚀婢女照看，笑道：“何來高看？數遍軍中，有你這等成績的，寥寥無幾。”

“邊關死戰儘勳戎，貴婦憑甚論豪傑？”關鐸餘怒未消，狠狠拍在案上，殿下諸人噤若寒蟬，毛居敬道：“婦人無知，見地陋劣，不值得大人起火，氣壞了身子，更是不值當。”關鐸歎了口氣，道：“要說，她也算我關家的人，是老夫平時疏於教誨。”對鄧舍道，“鄧萬戶不消放在心上，深宮女子，豈知男兒之誌？……你年未及弱冠，而聲望響徹遼東，當之無愧的我軍中俊彥，來，老夫敬你三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