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人在地上摸爬滾打，滿周遭圍了一圈的人，誰都不曉得該如何辦。瞥見鄧舍如瘋似癲的模樣，更冇一小我敢上去幫文華國。

一向冇再說話的陳虎，拍頓時來，號令這些老兄弟們從速迴歸本隊，他低聲交代：“記著，必然要節製妙部下。”看了眼不遠處目光閃動、堆積部下籌議甚麼的李和尚，接著說道，“老當家冇了，我們更要抓牢人馬，千萬彆一不謹慎被人賣了。”

這些事、這些話，似用儘了他滿身的力量，身子晃了晃。從速扶住棵樹，他又規複了筆挺的站姿。

“都該死！都該死。”鄧舍煩躁起來，摸索著找腰刀，“你再不起家，我先殺了你！”

在幾個老兄弟的幫忙下，文華國將鄧舍從樹上移到頓時，緊緊綁好。他躊躇了下，還是冇取出鄧舍嘴裡的布團，他的叫罵在夜裡太顯耳，傳得太遠。他無法地說：“舍哥兒，你再忍忍。走個百八十裡，等咱後邊肯定冇了追兵，我再給你把那勞什子取出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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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六小我、幾根繩索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綁定鄧舍。他眼睜睜看著升起火，眼睜睜看著火燒了鄧三。扭解纜體，搏命掙動，卻轉動不得，他破口痛罵，罵陳虎、罵文華國、罵綁他的紅巾、罵生火的老兄弟，罵派鄧三斷後的鄭百戶、罵和鄧三一起的關世容，乃至連黃驢哥、李和尚都罵上了，罵他們見死不救、動太晚。他罵的更多，是韃子，是這個該死的世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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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天旋地轉，站不穩腳。黑洞洞的樹林，澆下慘白的月光，乾枯的枝和肥胖的樹乾靜滲滲，張牙舞爪處在光影當中，如隻隻待噬人的猛獸。鄧三的屍擺放他的麵前，殷紅的血浸滿他的半身。嘴角彷彿透露著寧靜的淺笑，如平時栩栩如生的模樣；但他，冇了呼吸。

臨和文華國回本部之前，他躊躇了下，不忍看鄧舍模樣。但是，他向來不會安撫人，悄悄拍了拍鄧舍的肩膀：“舍哥兒，要報仇，就得先保住命。”

如何才氣保住命，他冇說。他也不消說，鄧舍、文華都城曉得，有兄弟，就有命；冇兄弟，就冇命。

文華國在鄧舍上邊，手腳快，先一把拉出他的腰刀，遠遠拋開，不斷大呼：“沉著！沉著！你但是讀書人！有仇不報非君子，留的青山在，不怕冇柴燒。”一邊叫，一邊摸，看他身上還藏有冇有彆的利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