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記起來了，這恰是路銘心弑師的那一日的白日。

他們兩人都如此失魂落魄，倒是淩虛身後有一個弟子，悄悄上前說道：“師尊，巷子師叔，師叔祖已仙去，屍首就如此放著給人看到怕是不雅……不若先安設一下。”

顧清嵐在鏡外看到這裡，卻忍不住輕歎了聲，到了此時，他也全然明白，為何路銘心會挑那一日動手，又為何她生掏本身內丹，是要用手。

他覺得當年本身身故，路銘心在欺瞞淩虛之時，必然編造了很多謊話諱飾。

但她卻並未急著粉飾甚麼，反而隻是呆坐在那邊，當淩虛沖到了她身前，她才目光空茫地轉到他臉上，說了一句：“魔修的人來暗害，我冇能救下師尊。”

也或許是當時他冥冥當中已感到，本身恐怕不能再陪在她身邊多久，能為她做的事，也都先極力做了。

淩虛又悄悄拭了淚，半跪下望著他屍身喚道：“小師叔。”

“另有他為何明知你需求凝冰丹，卻常常隻給你剛好夠用之數，連一顆也不肯多給？那裡有至心待徒兒的師尊會如此？他明知你若冇了凝冰丹，真氣隨時會暴走，卻還是如此吝嗇，也不過就是想借這個叫你不敢在山下久留，不時服從於他。

路銘心站起家冷哼了聲，卻始終未答覆他，將最後一杯酒一飲而儘，起家走了出去。

他明白淩虛所指，乃是那日恰是他為了給路銘心重鑄佩劍，真氣耗損甚劇，身子衰弱之時，那日路銘心的佩劍也剛好不在身側，寒疏峰確切防備虧弱。

當然卻不是甚麼靈根隱患，而是一來獨首山試煉大會剛疇昔兩年，他在獨首山時為了保持雲風形體，本身本就受魔氣反噬不輕，厥後路銘心又功力大進，要的凝冰丹也更多了些，是以他傷勢遲延了兩年也還未能病癒。

鏡中的路銘心也在聽到這句話後，又咬了咬牙，下頜緊繃了繃，俄然換上輕柔的語氣說：“師尊，你房內香爐中的凝神香將近燃儘了，我替師尊換一爐來吧。”

這時鏡中畫麵一轉，又到了寒疏峰上，此時已是天氣大亮，明顯那一夜已經疇昔，這已是另一日。

他覺得她取了金丹以後，合法是誌對勁滿之時，此時在鏡外看著，卻看到她邊笑著，眼中已落下淚來。

現在他站在局外來看，卻能看出她語氣微顫，下巴也繃得極緊，顯是心中裝了甚麼事。

簾幕後的他隻想著明日要和她一道下山，須得儘快將空虛的真氣多彌補一些，免得本身在山下暴露衰弱之態叫她看到，隻輕應了一聲，就重新合上了雙目入定修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