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不置可否的道:“扶上馬,送一程?說下去。”
天子不覺得意的點了點頭:“這確切是當務之急,重中之重。聽你的意義,另有下文?”
天子昨日還在慨歎隻能與楊致直來直去,事光臨頭,實際上是天子職業病又不自發的發作了。醒了醒神,冷厲的叮嚀道:“馬成,朕與楊致奏對之時,若未相召。任何人不得叨擾。但有違者,立斬不赦。”
天子見楊致就此開口不言,臉上不由掠過一絲絕望之色,皺眉問道:“僅僅隻是如許?”
“功名利祿,儘是浮雲?”天子喃喃唸叨半晌,倦怠的閉上雙眼道:“換做彆人,朕都覺得是句屁話。換了是你,朕信賴。朕隻讓你斂財,一向不讓你掌兵。正因你不求掌兵,朕纔會放縱拔擢你。原覺得隻要你手無兵權,便不怕你尾大不掉。……致兒,我們乾脆把話說開吧!你此次回京,是為了顧及與朕的交誼與你的家小的安危,而不是害怕朕的恩威,是麼?”
“致兒來了?賜茶,賜座。”天子曬然一笑,語帶雙關的道:“記得是武成二十五年的正月初三日?朕在秦府後花圃初度見你時,你還是一個略顯稚嫩的少年。現在你也長大了,朕能不老麼?”
楊致心知肚明,天子的是因心腦血管疾病加上勞累過分激發的中風症狀,且已到了非常嚴峻的程度,隨時能夠要了他這條老命。想要完整治癒,已是絕無能夠。如能完整放下國事,放心治養,或可多活幾年。但要天子在這個時候放手放權,談何輕易?
天子喟歎管不住楊致了的同時,回想於這些末節方麵玩心眼下套,確切做得過了。莫非真是老胡塗了不成?
楊致略一思考,心知天子糾結的是始終還是皇權可否安穩過渡。實話實說道:“為了皇上保重龍體及朝局的穩定,實在臣另有一個建議。說白了就是六個字:扶上馬,送一程。”
時隔三年不見,天子的確老了。身形遠不如疇前健碩胖大,神采不再泛著非常紅潤的光芒,反而顯得有些暗淡蕉萃,鬚髮皆已斑白。
天子長噓了一口氣:“朕召文遠與雨農相議此事時,他們也隻諫言朕早立太子。朕垂詢文瀚時,他也隻提到了命太子監國。本日你自始至終冇有問及朕心中屬意的太子人選,退位之說,也是言人臣所不能言。朕信賴,你說的都是實話。”
楊致苦笑道:“皇上所慮,不過是怕臣不聽使喚。皇上用臣,便應知臣。功名利祿,於臣而言儘皆浮雲。皇上但有所命,臣斷無不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