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中又載,馬湘蘭為人曠達,性望輕俠,常揮金以濟少年。凡是事無益即有弊,她不是油滑油滑之人,又有重義輕財的蕭灑本性,如此便經常給本身招來禍端。有一次,昔日曾遭湘蘭拒之門外的客人,今時已成禮部主事。此小人成心挑釁,便借了由頭逮捕湘蘭,並在堂上用心熱誠:“大家都說馬湘蘭了不起,本日看來,也不過是徒有浮名。”馬湘蘭卻臨危不懼,以一句“正因昔日徒有浮名,纔有得本日的不名奇禍!”反唇相譏。因而,主事主審皆惱羞成怒,更是不肯等閒放過馬湘蘭,搜刮財帛,逼迫入獄,手腕極其惡毒。
那麼現在,就借這蘭花之名,隔著流光與滄海,拈筆寫一寫馬湘蘭的幽姿,她如蘭如蕙的才情與癡念,輕解一段,秦淮河邊那又瀲灩又苦楚的風月舊事。
所謂幽,沉寂、安適、深遠也。鄭板橋亦畫蘭,而他卻言,“蘭草無人敢筆栽”,可見畫蘭下筆不易,畫出精氣神更不易。但是馬湘蘭筆下的蘭,倒是如此的風日灑然,如此的超脫幽清,如此的猶附精魂。
“我曾經沉默地,毫無但願地愛過你。我既忍耐著羞怯,又忍耐著妒忌的折磨。我曾經那樣樸拙那樣和順地愛過你,願上帝賜給你的也像我一樣堅毅如鐵。”
厥後,王稚登舉家遷往姑蘇,卻又與身居金陵的馬湘蘭保持了三十年的手劄來往。